余念本以为至少还有季云芝是站在她那边的,可显然她也信那些所谓的事实。自那以后余念越来越沉默寡言,也渐渐和季云芝疏远了起来。
不久之后她总是在深夜惊醒,手臂上总是毫无预兆的出现伤口,在一次她们出去旅游的时间里,她拿出这些年的压岁钱去看了医生。
给她诊治的医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总是戴着一副金框眼睛,看起来知性又温柔,叫竹沁。
那天竹沁在翻看病人记录,一个小姑娘闯进了她的办公室。酷热的夏天,小姑娘穿着长衣长袖,她拿出一沓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看病”她当时觉得有些新奇,可后来进行一系列交流后,从小姑娘的语言和下意识的小动作上来看,她皱了皱眉,她掀开余念为了遮住伤疤特意穿的长袖,深浅不一的伤口,其中有一条三厘米长的像是用玻璃划的伤口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面目狰狞。她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念呆滞的摇摇头:“不知道”
后来竹沁给她开了一些药,询问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余念冷声拒绝:“不用让他们知道”竹沁表示理解,而后叮嘱她定期去她那复查,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如果平时有什么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余念站起来:“钱你先拿着,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之后需要补钱再告诉我”也不等竹沁回答拿上一口袋的药就走了。竹沁看着余念的背影眼底幽深。
想到这,余念拿出手机给竹沁拨了过去。听筒里传出温柔的女声:“余念,最近还好吗?”
第二天,余念一早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没什么心思化妆洗了个脸就出了卧室,季云芝叫她吃了早饭再走,她拒绝了拉着小行李箱就出了门。季云芝手里还端着她给余念做的爱吃的瘦肉粥,看着余念出门时的背影,季云芝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她突然觉得她的女儿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就像有一天真的会拉着行李箱永远的离开她,她……真的错了吗?
余念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师傅,北城车站”
司机中气十足的回了句:“好嘞!小姑娘这么一大早去哪啊?”
余念:“去白云山”
司机也是a市南城人,一听白云山来了劲:“白云山啊!我知道我也是那的人,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就是很少人知道,那里啊……”
“嗯”
司机喋喋不休的给余念介绍着,余念听了一会就没再听了,冬天的黎明总是来的很晚,余念按下车窗,看着外面还未全亮的天,刺骨的冷风灌进余念敞开的领口,吹乱了她的头发。
余念到车站时才七点半,她就近吃了一点早饭填肚子。时小沫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念念,你收拾好了没啊,该出发去车站了哦”
余念坐在有些空荡的候车大厅里:“嗯,我已经在车站了”
时小沫刚坐上出租车:“啊?你都已经到了?这么早,这也太不像你了,这么迫不及待啊”
余念笑着:“是啊,难得去游山玩水,我激动的一晚没睡,早早就来等着了”
时小沫:“哈哈哈哈好吧我也激动一晚没睡,等我!马上到!”
挂完电话,大厅里陆陆续续的来人,余念撑着头假寐,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中途睡着有点不舒服。她把手放下枕在上面感觉扶椅还挺软,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搭在了她的身上。
再次醒来时,是被大厅响起的广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时小沫几人坐在对面姿势相同的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陈瑶更是有些愤愤的盯着她。余念想她总不能流口水了吧?不应该啊,她睡觉从不流口水。她低头看着自己枕着的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再抬头看见了江怀下颌分明的脸,感受到腿上的动静,江怀低头和余念来了个错不及防的对视,余念蹭的一下坐起,身上的黑色外套滑落,原来她做梦睡的枕头是江怀的腿。也明白了他们刚刚看着她的眼神。
江怀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拍了拍:“醒了?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余念撩了撩睡乱的头发:“啊……醒的早也没事做就打车来车站等着了。”
“嗯”江怀把外套又重新递给她“穿的太少了,早上冷,先穿上,而且那山里气温更低”
余念还有些发懵,江怀看她没反应,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像给洋娃娃穿衣服一样把外套给她规规矩矩的套上,连拉链也拉到了顶端,余念表情有些傻傻的,巴掌大的脸被宽大的羽绒服遮了一半,衬的白净的脸更加可爱。江怀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漏出了一点无人察觉的成就感。
周杨看的目瞪口呆:“不是,念姐,你至于吗,又没人跟你抢那白云山,困的都在车站睡了,要不是学霸也来的早,睡着的可是别人的腿了”
余念还沉浸在被人伺候的惊讶里,听见周杨欠揍的话,抬手做了一个捏拳头的动作,可奈何袖子太长,根本看不见拳头。
周杨捂着肚子:“噗哈哈哈哈哈,念姐,你这突然从母老虎转变成小母猫,让人很不习惯啊哈哈哈”
这话一出,除陈瑶外,其余几人皆是嗤笑一声。
江怀也是偏头捏起拳头抵在唇边笑着咳嗽了一下。
余念看着他们,罢了罢了,就当为这次旅行打个开心头仗吧。
广播声响起:“亲爱的各位乘客,您乘坐的G187××××号列车即将进站,请到检票口排队依次进行检票,亲爱的……”
余念:“再笑赶不上车了,走吧”
众人推着各自的行李箱进站。
几人站在白云山脚下,余念看着周围总觉得有些熟悉。
周杨给了旁边的冯小琪一拳:“卧槽,这清新的空气,这山这水简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