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尊不是有任务吗…”云灼敛眸,忍住心中酸涩,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轻颤。“师尊,徒儿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知道…
师尊一向是清冷的性子,宗门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犯了宗门大忌,师尊心里肯定厌弃他了,不愿意再亲近他了吧。
“你…”棠眠气急,起身硬将云灼按回了床上,声音微怒。“少废话,回去坐好!”
这小子伤成这样,她若是袖手不管,万一他半路上控制不住昏死过去,再出什么意外。
那无异于是给她添乱。
“你现在的情况不易走动,更不能动用灵力,先留在这儿吧。”
云灼有些意外,乌黑眼眸泛起粼粼波光,静静地看了棠眠半响,浅浅的笑起来,声音欢欣。“好。”
只要师尊不讨厌他就好了。
眼见云灼笑得开心,棠眠略觉别扭,闭上眼运转灵力,继续为对方愈合灵脉。
皎洁如水的灵力如烟雾般,弥漫开来,渐渐将二人笼罩起来。
棠眠身姿纤瘦,长发如瀑,微仰的脸清逸剔透,平静温和的眉眼透着淡然,周身笼着一层轻烟薄雾,犹似身在孤渺云端,叫人看不真切,显得有些不真实。
云灼垂眸凝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
指尖轻颤着,还是伸出手,又不敢碰,默默地收了回去。
转瞬间,双眸深邃几分,犹似汹涌着惊涛,隐着无尽炙热病态的情愫。
还好,只要师尊不躲他,不厌他。
他就还有机会。
……
第二日。
棠眠早早起身,洗漱一番便打算前往正厅
“师尊…”云灼乖顺的跟在身后。“徒儿想陪你一起去。”
“不过是个小小的鬼祟罢了,我一会儿就回来。”棠眠心中抵触。
她现在其实压根不想和这小子过多接触。
可是碍于残魄,她又不能直接说。
等回去了,一定要把绝情丹给他吃了,省的生出这么多枝节。
“那,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再控制不住…伤了其他人怎么办?”云灼敛眸,像是真的顾虑。“徒儿不想给师尊添麻烦。”
“那…算了,走吧。”棠眠扶额,颇有些心力交瘁。
她怎么有一种被拿捏了的感觉…
二人一同走在长廊上,正打算去正厅。
忽见对面走过来一群丫鬟婆子,神色慌张,步履匆匆,为首的的老婆子招呼着。“赶紧的,大少爷又犯邪症了。哎呦,这三天两头的发病可怎么是好…”
一群人从二人身边经过,棠眠大概猜到了情况,便跟着一同过去。
刚走进庭院,就见不少丫鬟婆子聚在门外,几个郎中围在一处讨论着,各个都是愁眉不展。
棠眠迈步走进屋中,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弥漫在屋中,只见各类法器神像摆满桌子,明黄符箓贴的满墙都是。
云灼随手扯下一张,不禁挑起眉头,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符箓画成这个样子,在清玄宗怕是连随侍弟子都做不了。
“文博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段老爷扑在床榻边,哭的声嘶力竭,哽咽着哭诉。
“吕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有鬼有鬼!那贱货每天夜里都缠着我,她,她…她要害我!!”床上的男子身形枯瘦,眼睛裹着伤,躲在床角蜷缩着身体。
“还有那小孽种,她想掐死我!爹,你赶紧把那小孽种弄死,丢到井里去,我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段老爷面色紧张了一瞬。“吕道长您看我儿…”
老道擦了擦汗,支吾着道。“段老爷不必心急,大少爷只是暂时发作而已,待贫道今夜除掉那女鬼,他就可全然康复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忽然扑上前,拽着那老道衣襟,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似是被附身了一样。“你这妖道,丧尽天良,害死我儿,又将我残杀,你不得好死你!”
屋外的丫鬟婆子也察觉到了,一时屋里屋外乱作一团。
“师尊,他中邪了。”云灼眉眼淡淡。“那鬼祟经常来此,这人…想必与她仇怨不浅。”
棠眠面色不变,只轻“嗯”了一声,信手化出数张净邪符,明黄符箓燃起,化作灵光飞去,渗入男子体内。
男子这才安稳下来,被一众下人扶回了床上。
“仙子,多谢仙子!”段老爷站起身,感激的涕泪横流。“我儿被那女鬼日夜纠缠,她还想拉着我儿陪她一起死,仙子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仙子?哼,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罢了,小姑娘,贫道劝你还是快离开,鬼祟不是那么好抓的。”
老道轻抚长须,傲慢道。
“道长这话倒是有意思,方才这位公子中了邪,若非我师尊出手相助,他怕是性命危矣,到底谁更像江湖骗子?”云灼抱着双臂,冷眼看着,语气轻嘲。
“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老道气急败坏的,指着云灼。“贫道修行数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岂容你在这里置喙?”
棠眠眸色冷淡,替男子诊完脉象,才悠悠道。“道长何须与年轻人计较?我看这位公子惊惧交加,日夜难眠,早已伤及元气,不知道长可有医治之法?”
“此事就不劳姑娘操心了吧?贫道这里有包治百病的符箓,只需将符箓烧成灰,兑水服下,饮够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药到病除。”吕道长姿态高傲,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