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灼朦胧睁开眼,窗外天光大亮,缕缕和煦的暖阳照了进来,熏香燃尽,空中飘着淡淡残香,唯独棠眠不见身影。
他下了车,马车停在了一处水泽,岸边水波明净,青草肥美,银白灵驹垂着头安然吃草,
云灼想了想,还是决定动身去找找。
水泽旁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他还未走几步,就见对面迎面走来一书生,身着灰色布衫,神色匆匆的样子,见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
“少侠,你快救救我!这上泽村的人就是伙流氓土匪,他们要抓我去喂蜘蛛精啊!”书生死死抱着云灼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手。
紧随着,几个村民追了过来,看到书生面色更凶了几分。“你还敢跑?不是你说愿意留在我们村子的吗?怎么,现在想反悔?”
“反悔又怎么样?你们就是想拿我去献祭!”见对方人多,书生有些慌了。“你们别过来啊,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为首的壮汉打量着云灼,见他的衣着不似寻常人家,便收敛了凶色。“这位少侠,这是我们村中的私事,还请你不要过多干涉为好。”
云灼本来也不想惹麻烦,便想顺坡下驴退到一边。
“哎哎,少侠。”书生死死不松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他们要拿我去喂妖怪!”
“与我何干?”云灼面上疏离。“劳烦松手,我还要去找师尊。”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你听不出来我就要被吃了吗?”书生急得面红耳赤,一个劲的向云灼身后躲。
棠眠手中拿着两个油纸包,自林中遥遥而来,看到此景,只向着云灼问。“怎么回事?”
她不过是趁着云灼还未醒,去了不远处的早市买了些吃的,怎么不过一会又出事了?
“没事。”云灼暗暗点了穴道,书生忽觉双手又痛又麻,不由得吃痛松手。
几个村民见状,立刻围上去,将书生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云灼闪身退到一边,面上无波无澜,只转头对棠眠笑着。“师尊可去了好久,徒儿正想去找你。”
“女侠,女侠救救我,他们想抓我去喂蜘蛛精!那彩蛛精喜爱男色,每月都要找三个青壮男子吃肉饮血,增长修为。可我不是他们村子的人,我就是路过而已啊!”书生奋力挣脱,扑到棠眠身前,紧紧抱着她的腿。
“女侠风姿超然,一看便不是凡人,还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云灼眸色一沉,神色肉眼可见的阴冷下去,见棠眠有些关切,隐忍着没说什么。
棠眠将书生扶了起来,转而询问。
“不知几位,为何要捆他?”
“这…”几个村民互看一眼,还是解释道。“女侠有所不知,我们绑他也是迫不得已啊,那只彩蛛精可凶悍的很,交不够人我们村子的人可都得死啊!”
屠予国南境,因数千年前的妖界大乱,使得此处妖气弥漫,经年不散。无数妖祟觊觎此处的雄厚灵力,不惜冒着被修士追杀和妖界降罪的风险,潜入此处修炼。
不曾想过去这么久,这群妖竟都敢这般张扬了。
既然遇到了,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劳烦几位,在下乃是修士,恰巧途径此地,兴许可以会一会那彩蛛精。”棠眠利落执剑,砍断了书生身上的绳索。
“至于他,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何不饶他一命?”
“你,你当真是修士?”为首的村民听了,面上欣喜。“那可太好了!我们村子可终于有救了!”
几个人一改方才的凶相,热情的带路,领着二人向着上泽村的方向而去。
书生扯开绳子,起身背起行囊,转头看向林中深处,幽诡的笑了笑。
走到一旁的树荫下,一阵绚烂的灵光退散自他身上退散,原先俊俏的书生变成了个面容灵秀的女子。
几只血瞳黑鸦不知何时飞了过来,落在女子肩头。
织幻轻抚黑鸦的光滑的墨羽,声音平淡。“去告诉宗主,人已经上钩了。”
上泽村位于一处茂盛的雨林之中,树木遮天蔽日,林中路途崎岖,几人花了好半晌才到。
刚进了村子,村中人一听到有修士来此,还会除妖,便纷纷围拢过来,聚在一处议论。
“劳烦仙长远道而来,使我等感激不尽啊。”年迈的老村长拄着木杖,颤颤巍巍的挤过人群,对这二人拱手。
紧接着将二人,领到了一处略大些的茅草房舍。
屋舍临近水边,由竹篱围成了个院子,院中种着几亩果蔬,红绿参差。
流水潺潺,小桥流水人家,倒也有几分野趣。
二人坐在院中的竹凳上,桌上的粗茶泛着淡淡清香。
棠眠拿起茶盏,略抿了一口:“村长,听闻这彩蛛精喜食男子,以此来增长修为,不知确有此事?”
村长坐下,闻言煞有介事:“没错,这妖怪来我们村子十几年了,凶残的很呐。好几次请来的修士,都被她给吃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想办法,禀明修仙界,派人前来除了这妖?”棠眠神情严峻。
人界疆域辽阔,自六界大战之后,仙界封界数载,人界便由修仙界统一守护,绝不会无人问津的。
“那妖怪不让啊,她狡诈的很,不仅派小蜘蛛精暗中监视,还封死了所有能离开的道路,只许进不许出,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老村长哀叹着,脸上满是愁苦。
“二位仙长既然来了,就请一定帮我们杀了这妖,还我们上泽村一个安宁啊!”
老村长说完,便热情的去张罗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