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婆珍, 你家怎么没开店啊?” 百德新街热闹的街头,除了苏神算冰室还有几家茶餐厅,卖着各式各样食品。其中有一家大成冰室卖的是菠萝包, 用料实在,口感好,街坊很喜欢去他家吃。 苏念星之前也吃过, 他家的菠萝包酥皮金黄香脆,口感软糯香甜,但是对于她这种不爱吃甜点的人来说,有点过于甜腻,偶尔吃一回还行, 天天拿它当早点吃,她不太习惯。 不过菠萝包是香港特色食品, 许多人还是更喜欢吃菠萝包,几乎没有被她家的小笼包影响生意。 大成冰室的老板叫大成, 因为头生得大,人送外号大头成, 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有点木讷,平时待在后厨房做吃食, 招揽生意的是他的老婆,外号姣婆珍。 姣婆在广东话里,是说那些经常花枝招展处处风骚, 又或是喜欢勾勾搭搭,不成体统的女人。这个词一般用在一些不检点的女子身上,带有轻蔑以及瞧不起的语气,而且多为女人议论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出现这个词①。 她家店里经常有男客光顾, 姣婆珍与这些客人嬉笑怒骂,被街坊议论纷纷,之前有人看过她与一个男人在小巷子里靠得很近,这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大头成听到风声质问老婆,但是不善言辞的他被一哭一闹三上吊的姣婆珍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再之后姣婆珍对爱嚼舌根的街坊态度180度大转变,总是阴阳怪气,街坊很没面子,从此不再去她家买菠萝包。 往常大成冰室的门是开得最早的,大成是个勤快人,今天都快八点了,店门还没开,多少让人诧异。 姣婆珍面色煞白,头发凌乱,听到街坊问询,她突然崩溃大哭,“大成跟人跑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街坊立刻小跑凑近,七嘴八舌询问,“什么情况?大成跟谁跑了?” 大成可是整条街最老实的男人,别说找小姐,他就是多看一眼靓女的胆子都没有。突然有一天说他跟别人跑了,宛如晴天霹雳。 姣婆珍捂脸痛哭,有些难以启齿,“昨天我们收店,他又提起那事儿,骂我让他没脸,我跟他吵了几句,他说他要去找小姐,摔门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男人。听风就是雨,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 街坊有些尴尬,这些话可是他们传出去的,但是他们确实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勾搭,并没有说谎。谁能想到大成三天两头就拿出来念叨,甚至还要报复姣婆珍呢。 有人见姣婆珍只知道哭,就劝她,“快把人找回来吧。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姣婆珍犯了倔,恨声道,“他有胆出去找女人,我才不稀罕他。大不了我跟他离婚。” 街坊劝她别计较,先把人找回来要紧,“大成那性子肯定不敢胡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劝。 姣婆珍这才在街坊的劝诫下,开始到钵兰街夜总会找人。 街坊看着她焦急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大成也太不像话了。就算姣婆珍真的出轨,不是还没行动吗?他可倒好,先留把柄,他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也不能怪他。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戴绿帽?”有男人将心比心。 大家各自说出自己的看法,当事人不在,刚聚拢的人群再次散开。 姣婆珍出轨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苏念星就吃过好几回瓜,但是问起男方是谁,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有的说高个子,有的说胖子,苏念星都有些糊涂了。于是询问阿香婆,“这事是真的吗?姣婆珍真的有姘头?” 阿香婆迟疑半晌点了点头,“我以前确实见到她跟一个男人走得近。你也知道我每次收摊都是最迟的,见过好几次。最近倒是没碰到过。” 苏念星啧啧,“在眼皮子底下偷吃,她胆子够大的呀。” 阿香婆叹了口气,“姣婆珍性子泼辣,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奶茶王把她的事爆出来后,她见一次骂一次,你没看奶茶王刚刚都躲着她嘛。那人就是牛皮糖,粘不得。” 苏念星知道她在提点自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以后躲远点儿。咱们两家其实算是竞争关系,确实不宜走得近。” 阿香婆颔首,“就是这个理儿。你去看热闹,她还以为你在看她笑话。”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姣婆珍的惊呼声,苏念星走出店门口,就见街坊再次围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姣婆珍又急又气,“大成不见了,我去钵兰街夜总会问过,他没去那儿。你们知道大成去哪了吗?冰室还指着他呢。这可怎么办哇!” 她急得直跺脚,街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询问有没有见过大成。 有个街坊走得晚,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昨晚确实看到大成摔门出去,拐进那条巷子,但是我没有跟过去。兴许他回家了呢?” 姣婆珍摇头,“没有!我就是从家里过来的。” 众人纷纷猜测大头成的去处。十几年的街坊,大家也算了解彼此的情况,大头成在铜锣湾没有亲戚,他整天待在后厨也没什么朋友,有人道,“兴许跟别的女人回家了呢?大街上不是有揽客的吗?” 这人指的是站街女,在香江不违法。 姣婆珍气得骂人,“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他好看!” 众人再次分开。 没有大头成做吃食,姣婆珍在门口挂了歇业的牌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