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分局派出所, 苏念星一行人正在登记资料。 苏念星把自己被抢时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当问及照相机的发票,她摇头说发票在香江, 没有带过来。 登记完后, 照相机被收进收纳袋中,由于犯人是多次抢劫,已经立案, 所以要等刑事判决结束后才能返还赃物。 苏念星问及时间。 “大概是在一个半月,最迟不超过三个月。” 苏念星抚了抚额,那时她已经走了。 “这两样物品暂时还没找到主人, 只有找到失主才能一块立案。”警察见她有些不满意, 只得诉说难处。 “如果他不肯说, 你们拿他也没办法啊。” 警察笑道,“丢失的人肯定会报案,我们会找到失主的。” 苏念星可不觉得,这时候的警察并不联网,如果失主在东城区丢失, 小偷在西城区被抓,失主去东城区报案, 自然找不回丢失物。 苏念星示意大刀掏出工具, 刚刚大街上连张桌子都没有, 根本没有算卦的地方,这会儿就没有顾忌了, 她掏出乌龟壳,将铜钱放进壳内摇啊摇。 警察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她在做什么,脸色骤然大变, “哎,女同志,你这是搞封建迷信。这是没用的。” 苏念星疑惑,“我没有让你相信,我只是自己算。” 警察咽了口唾沫,虽然你没传播迷信,但是你这……想到她是香江人,他又不好说太多,只好由着她算。不过担心所长看到,他赶紧将门关上。 扔完卦象后,苏念星走到犯人面前。 现在的派出所远没有后世那么正规,至少两人是一块做笔录的,而她可以直接握住他的手。 “你技术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抢劫。你应该抢过许多回吧?”苏念星看着对方。 对方被扣住,不敢再造次,低下头。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冲一旁想要阻止她的警察道,“他第一个抢劫对象是个小女孩,抢了她手里的棒棒糖,而后又抢了别人的帽子,眼镜,甚至是金耳坠。对了,这自行车是你三天前抢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当时将自行车停在三里屯路边,打大哥大时信号不好,他不停找信号,你趁他打电话时,飞快抢走自行车。他的名字叫陈大强。这个钱包的失主是个女大学生,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是北大女生。她长着圆脸,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牛仔裤和白球鞋,名字叫刘玉芬。你在前门大街抢的。” 犯人惊恐地看着她,这些确实是他抢来的,但是抢劫犯嘛,一眨眼工夫就抢走了,怎么可能知道太多信息。可是为什么她可以知道这么多? 警察微微一怔,总觉得天还没黑,他已经开始做梦了,他疑惑看着苏念星,“他抢劫的时候,你就在路边?” 苏念星摇头,“我今天刚下的飞机,怎么可能。我是算到的。” 警察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你刚刚可是算出这么多!”算得比本人都清楚,不是亲眼目睹很难说得通啊。 苏念星见他不信,让他给招商局的张安康打电话,“他今天亲自到机场接机。我没说谎。” 警察知道这一行人是港商,尤其现在要招商引资,其他部门要为招商部大开方便之门,他只是小小的民警,可不敢破坏上头的计划,只好去请示所长。 所长当即给招商部的张安康打电话。 张安康这会儿还没下班,他正要与部下讨论可以让港商投资的工厂,忙得头晕目眩,得知所长找自己,他不耐烦地挥手,“我没空!没看到我正在开会嘛。” 接线员小心翼翼提醒,“局长,那个……今天来的港商被带到东城派出所了,听说他们在街上拍照,相机被飞车党抢了。” 张安康腾地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个站不稳差点摔倒,会议室里的人顿时一阵人仰马翻,扯凳子的扯凳子,扶人的扶人,“局长,你没事吧?” 张安康推开旁边人的搀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气得将文件摔在桌上,“这些狗杂种是不是还想严打?!” 他天天给人当孙子,这些狗杂种净会坏他的事! 他拿衣服的手开始哆嗦,去年年底苏联解体,外国资本家唱衰华国,纷纷撤资,就连港商都蠢蠢欲动,今年刚开年,他接到消息就已经有几百家工厂入不敷出,上头都快忙疯了。就连总书记为了稳定南方市场亲自去考察,他们这些招商局天天求爷爷告奶奶,让入境处想办法拉港商,他们才好招商引资,这些狗杂种在这当口捣乱。 这世上没有一个商人喜欢在治安差的地方投资。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快快!快跟我去接人!” 一个小时后,张安康亲自过来接人。 当他以为苏念星等人气愤难当,对警察咄咄逼人时,推开大门却见其乐融融场景。 所长正在向苏念星讨教,“你只凭借这个乌龟,就可以算出失主?” 苏念星解释,“这是六爻金钱卦,不是乌龟。我还会看面相和手相。我最擅长手相。” 她扫了眼所长的面相,“你有三子两女,父母都是公职人员。住在筒子楼。” 所长微微有些惊讶,“神了!你居然真能算出来。不愧是可以算出‘苏联解体’的神算啊。”他压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警察去找失主了。会尽快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