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简芙擦去他白皙额头上的汗水,声音从容温柔,“好好睡吧,我在你身边。”
奶狗蜷缩侧卧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神情似乎非常不安,听到简芙对他说话,紧紧抓着她的一只手不放。
简芙僵了一下,半坐在床边没有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奶狗在睡梦中都不自觉地皱着眉,仿佛有许多说不出的不安,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简芙的左手,额角还一个劲的往她的手背上蹭,短而硬的黑发也蹭在她的手背上。
有些扎手又有些痒。
“……”
简芙不自在地动了动,调整到了一个比较方便的姿势。
随着这个动作,她的左臂从弯曲变得伸直,奶狗立刻就势抱得更紧了。
奶狗的脸颊贴着她的手臂,简芙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他长而密的眼睫,因为贴得过紧,时不时划过她柔软的皮肤。
安静的卧室,一丝丝空气无声地升温,就像细密而滚烫的针,不断刺激着神经。
简芙的脸微微发红,她柔声哄着不安的奶狗,找准机会,趁他放松的时候想要抽出手,奶狗立刻发出没有安全感的呢喃。
“……”
她只要微微撤回手,他就仰脸把眉心往前凑,再一抬,又哼哼唧唧追上来。
如此反复好几次,简芙累了,认命般地调整了姿势,整个坐在了床边。
暂时是不能回去睡觉了。
……
陆励所住的景园别墅。
“你是说,陆淮洲表现得不正常,像是一个小孩子。”
高大的落地窗前,陆励拿着手机,语气中满是惊讶,仔细听还带着点玩味。
“……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挂了电话后,陆励弯起唇角,笑得有些狠:“淮洲啊,叔叔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呢。”
……
第二天,简芙先于奶狗醒了,左手还被他抓着,睡相十分安详,没有了昨日的不安。
她伸出右手,轻手轻脚地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按亮屏幕,早上五点多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让他能睡得舒服点。
陆淮洲无论有没有变成奶狗,生物钟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简芙估摸着他六点多就会醒,这会儿她也不想睡觉,索性去了厨房做早餐。
忙了一会儿,去冰箱拿青菜的一个转身,忽然看到楼上站着的人影。
奶狗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头发有微微的乱,刚睡醒的样子。
“醒了?”
简芙把青菜放在洗手池里,声音温柔和煦,“先洗漱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就开始洗菜,等她洗完菜抬起头,楼上的男人却没有听她的话回去洗漱。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忽然想到什么,与男人的视线对上。
陆淮洲的眼睛形状狭长锋利,垂着视线的时候,尾睫如锐利的刀锋,平常表现的情绪又不大,所以总给人一种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感觉。
看着那种与奶狗气质截然不同的黑黢黢的眼睛,简芙明白,他又变回去了。
这种情况发生过好几次了,简芙虽然心理上习惯了,行动上还是惯性地僵了一下,刚才温柔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僵硬:“等下记得下来吃早饭。”
陆淮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根据这段时间相处的经验,简芙知道他不喜欢这种琐碎的对话,也没指望他会回一句,自顾自忙着手头的事,却听楼的人说了句“好”。
简芙错愕地望向陆淮洲,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属于很有磁性的那一类,比起平时的口气少一份清冷。
陆淮洲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简芙早餐做到一半的时候,他下来了,换了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
今天周末。
大多数时候陆淮洲会在周末去公司加班,可是看起来他今天没有加班的打算?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而是一边朝厨房走过来,一边挽起白衬衫,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简芙有些微的诧异。
她速度地切好了西红柿,转身的时候,陆淮洲已经走过来,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打开了电磁炉,熟练地倒油,单手敲蛋打在锅里。
除了酒店里做菜的师傅,简芙很少看到男人做饭,印象中那个不怎么管她的爸爸,也是连厨房的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
简芙从柜子里拿出贝果,一转身入目就是一张被阳光照得忽明忽暗的侧脸。
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走道,因为陆淮洲的到来而显得狭仄。
见她想过去,他侧身靠在了料理台上给她让道,他身量颀长,双腿比料理台的高度还高,这么一靠着,显得他的一双腿更长。
他单手从她手里拿过贝果,手指修长白皙。
“我来煎。”
简芙看向他,他已经把煎好的太阳蛋放到盘子里,开始切贝果了。
动作不急不慢很熟练,一双修长的手赏心悦目。
她偶尔会在这里做早餐,经常做贝果三明治,每次都习惯性的把贝果煎一下。
她嗯了一声,有点不想在厨房待了。
做早餐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必两个人做。
可偏偏是自己说要给他做早饭的,不好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