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说吃大鸡腿呢！得给二郎多拿几个。 李渊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松了口气。 他按压了一下疲惫的双目，问独孤老夫人道：“母亲，你想吃什么？” 独孤老夫人喃喃道：“大郎……大郎……” 李渊双手握住独孤老夫人的手，将独孤老夫人的手贴紧自己的额头：“娘，你糊涂之后就只记得你的大孙儿，真的不记得我这个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吗？” 独孤老夫人却并不理睬他。 如张婆所说的，如三儿子所说的，如御医所说的，他的母亲老糊涂了。 只这么几日，居然就丧失了理智，彻底的老糊涂了。 李渊不知道自己是悲还是怨。 或许母亲在第一次“挑拨”大郎和二郎三郎的兄弟关系时，就已经老糊涂了。是他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是的，一定是这样。 母亲只是老糊涂了。她若清醒着，肯定仍旧是那个疼爱自己，疼爱所有孙儿的唐公老夫人。 “你陪着母亲，我去看看二郎三郎。”李渊把独孤老夫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对张婆道。 张婆头，坐到了独孤老夫人身边，细心为独孤老夫人擦拭嘴角的唾沫。 三郎君醒了？ 张婆心里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高兴。 她想起了三郎君逼迫老夫人的模样，第一次感受到了三郎君原来是一个心狠的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张婆又发觉，自己其实还是有些关心三郎君的。 三郎君说出那些话，难道不是被逼的吗？他是不是听很多次别人在背后嘲笑他会早死的话？ “造孽啊。”张婆捂着嘴道。 …… 李渊去见李玄霸时，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起当日那事，好像当日那事不存在似的。 唐公府也没有人传这件事，这件事是真的不存在了。 李渊道：“太子殿下来探望你，带来了陛下的关心。若你支撑得住，给太子殿下和陛下写封信，字写丑没关系，一两句就了，让陛下和太子殿下安心。” 杨昭听到独孤老夫人病倒时没有立刻赶来，听到李玄霸和李世民时病倒，就立刻带着皇帝的旨意来了。 李渊很清醒自己没有听母亲老糊涂的话。 虽然可能只是凑巧，或者只是里三个人病倒让皇帝重视了，皇帝和太子肯定也是真的喜爱二郎和三郎。 母亲糊涂之后，把皇帝长辈的身份看得太高了。陛下是杀伐果断的人，怎么会真的多在乎姨母的身份？ 杨广对独孤老夫人的漠视，李渊连带着提前意识到了，自己皇帝亲戚的身份并不值得依靠。 “好，我吃饱了就写。”李玄霸头，“父亲请帮我给三位老师请假。特别是虞，我等病好，就把欠的策论都补。” 李渊叹了口气，道：“你没必参加科举。” 李玄霸道：“我之前和父亲说，我和天下人比一比。” 李渊愣了愣，想起了确实有此事。 他苦笑道：“是啊。你科举，二郎去边疆。你们都想好了未来。” 这些未来中，一直都没有争夺唐公的爵位。母亲老糊涂了。 李渊道：“不急这一时。陛下还会再次举办科举。” 李玄霸摇头：“不，我这次就去。我……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次。” 李世民立刻伸手捂住弟弟的嘴：“阿玄，不准说不吉利的话。下次，下下次科举，你都能参加，你想参加多少次就参加多少次。” 李玄霸：【松手，我窒息了。】 李世民松手，然后抓着李玄霸的手不放。 李玄霸：【痛。】 李世民换了只手。 李玄霸：“……”算了，大概把二哥吓坏了。 看着二儿子和三儿子的互动，李渊的神色缓和不少。 二郎和三郎感情是真的好，与五郎感情也好，就是四郎…… 李渊想起那个没心没肺，完全没有意识到府中气氛不对劲的李元吉，不由心头一沉。 这个四郎才是头疼的。 不四郎还小，长大后应该就不这么顽皮不懂事了。 “好好养病，你想做什么，都等养好病才。”李渊道。 李玄霸恭敬道：“是，父亲。” 李渊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的神有些躲闪。 李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伸手摸了摸李世民的脑袋：“大雄，信耶耶，耶耶从来没想继你和大德。” 李世民头：“是，父……耶耶。” 李渊听李世民又叫他耶耶，松了口气。他又叮嘱了兄弟二人两句，才回去照顾母亲。 李玄霸看向二哥：【你……算了，如父亲所说，别放在心，父亲还是爱我们的，他肯定不会继我们。】 李世民咧嘴笑道：“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