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老夫人笑得前俯后仰,靠在郎君身旁抹眼泪:“这俩孩子真是太逗了。”
宇文弼忍笑道:“你都知道他们脸皮薄,不要逗他们。三郎,还愣着干什么?没胆子吗?”
李玄霸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说没吗?他也是要面子的!
“我要在大兴停留五日,采买些家用。”李玄霸掐了自己一把,让表情恢复自然,“我许久没有回大兴,有些
() 不太了解东西市的情况。宇文娘子可否帮我?”
老夫人推了宇文珠一把。
宇文珠微微踉跄,恼羞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好。”
她回头瞪了祖父祖母一眼,突然伸手拉住李玄霸的手臂,拽着李玄霸就跑:“不理你们了!我们走,不要被他们嘲笑!”
李玄霸一惊,跌跌撞撞跟着跑。
老夫人再次笑得前俯后仰肚子疼:“哎哟,我们家珠娘不是胆子很大吗?”
宇文弼板着脸道:“她胆子确实大,拜了孙医师为师后,居然敢扮作道童,与孙医师一同去救助流民。哼,若是染上了疫病……”
宇文弼说不下去了。他现在仍旧深深后怕。
老夫人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你说着不满,不也没阻止她,还为她提供助力?现在抱怨什么。”
宇文弼道:“我知道她做的事很对。将来她嫁给三郎,遇到的危险会更多,现在在我的羽翼下多积累些经验是好事。但担忧还是担忧。”
老夫人握住郎君的手:“是这个理。你若想抱怨,就只对我抱怨,别让孩子们听到了。珠娘和大德都是心思很重的人。”
宇文弼叹气:“知道。”
宇文珠鼓起勇气把李玄霸拽走,跑了一会儿L之后才意识到和李玄霸有肢体接触似乎有点不好。
但事情做都做了,宇文珠也不会纠结。
她松开手,打量李玄霸道:“许久不见,我快认不出你了。”
李玄霸指着自己的头发:“是因为头发吗?”
宇文珠捂嘴笑:“也长高了。”
李玄霸留了头发之后,没有梳隋朝男子最普遍的额前系结平顶幞头,而是像汉代男子那样在脑后编了两股辫子收拢散发,然后与前端头发一同在头顶梳了个锥发。
他用青布将锥发包裹住,又用木簪将锥发固定,系结的青布条垂在脑后,就像是汉代的古人从画中走了出来。
宇文珠在李玄霸说起头发时,才将视线从李玄霸已经褪去稚气的脸上转移到李玄霸的头型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十字发髻:“你的发髻好像比我还精致。”
李玄霸赶紧摇头:“没有你精致。你的发型很好看,很适合你!”
宇文珠所梳的是魏晋时少女常见的十字发髻,额前有浅浅的留海,脑后垂着很像后世妹妹头的整齐短发,头顶编成十字发髻,发髻中戴着垂苏珠花,十分活泼。
李玄霸见到宇文珠时也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
上次见面时,宇文珠与李玄霸一样,都留着两个小揪揪。
再次见面,宇文珠已经及笄,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量容颜,都完全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
之前见面,李玄霸对宇文珠的紧张和好意,是出于“这是将来会陪伴我一生的家人”。
现在他有些不敢直视宇文珠的脸。
理智上意识到对方是异性,和感情上意识到对方是异性,是完全不同
的感觉。
“不是说出门吗?()”宇文珠知道李玄霸过于羞涩,虽然自己的勇气也不多,但她比李玄霸大一岁,李玄霸不敢主动,她就要鼓起勇气主动起来。
李玄霸点头。
他伸出手想牵宇文珠的手,然后想起这个时代的男女之别,又收回手。
宇文珠握住李玄霸的手:扭捏什么?刚已经牵过手了。是不是李二郎和观音婢也会去?他们肯定都等着了。?()_[(()”
李玄霸红着脸点头:“嗯。”他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牵同龄女性的手。
宇文珠和李玄霸在马车上也没有松开手。
他们也没有聊天,只安静地牵着手坐着。
待下马车时,他们才耳根绯红地松开手。
李世民和长孙小妹果然已经等候多时,已经买了一叠胡饼吃了起来。
在他们身旁,李智云腮帮子鼓鼓,不知道已经吃下了多少东西。
“你们真是太慢了。”李世民拍了拍手中的胡饼碎屑,对宇文珠作揖,“弟妹,我弟弟是不是很麻烦?你可别嫌弃他啊。”
长孙小妹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大德,你把你平时欺负我兄长的本事拿出来啊,怎么在宇文姐姐面前就变成呆子了?二郎二郎,你看大德的表情,真是好好笑。”
李世民点头赞同:“确实很好笑。”
未婚小两口笑作一团。
李智云继续干饼。这时候他可不会出去找存在感。
李玄霸气得脸色黑沉:“你们是不是过于有夫妻相了?”
厚脸皮李世民:“谢谢夸奖。”
脸皮不薄的长孙小妹:“真的吗?”
李玄霸:“……”
宇文珠叹气,拉了拉李玄霸的袖口:“你别和他们闹,你闹不过他们。”
没想到李二郎是与长孙妹妹性情差不多的人。
李玄霸冷哼了一声,道:“不是逛街吗?别耽误时间。”
李世民看了李玄霸的袖口一眼,很自然地牵起长孙小妹的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