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和三郎君如何相处了。
一定很有意思。
魏徵与瓦岗寨的人相处了几个月,对翟让的品行有所了解,所以李玄霸想要见翟让时,他很赞同。
以三郎君的本事,再加上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又能给主公收服一方势力。
翟让确实有所猜测。
不过他只是猜测魏徵护着的是被杨广迫害的名士罪臣,所以体贴地没有拆穿。
翟让连寒门都算不上,
() 只是略识得字的小吏。
因为在官府当值时耳濡目染,翟让对世家名士很是敬仰。
他猜到魏徵“窝藏”的是获罪名士后,就对李玄霸等人更加殷勤恭敬,心里很希望魏徵能帮他引荐。
如果魏徵不为他引荐,翟让也没有怨言。在翟让看来,名士就该如此高傲,看不起他是正常的。
当魏徵暗示,“虽然男女有别,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族妹想戴着冪离感谢翟公”。
翟让嘴上说着不用不用,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日,他烧水狠狠搓了三次澡,又选了半个时辰的衣冠,还悄悄往晒黑了的脸上扑了点粉。
最早投奔他的同乡好友单雄信嘲笑翟让:“你不会是看上魏公的族妹了?”
翟让脸色大变,忙训斥道:“不可胡言!”
单雄信摸了摸鼻子:“好好好,不胡言,士女名声很重要。唉,都快听你说腻了。懋功,你说是不是?”
徐世勣无语道:“单兄,你是真没猜到,还是故意开玩笑?”
单雄信疑惑:“什么故意不故意?”
翟让和徐世勣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单雄信不满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喂喂喂,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翟让看着单雄信眼中清澈的愚蠢,深深叹了口气:“等我拜访魏公那位‘族妹’再告诉你。”
单雄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再问,被徐世勣拉住。
徐世勣道:“翟公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你猜不出来,就不要添乱。”
单雄信不高兴道:“就你们聪明,排挤我。行,我不问了。”
等翟让离开后,单雄信把着徐世勣的肩膀,挤眉弄眼道:“翟公走了,快,悄悄告诉我。我嘴很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定能保守秘密。”
徐世勣没好气道:“既然翟公说会亲自告诉你,我就不会开口。”
单雄信把徐世勣按住:“真不说?不说收拾你!”
徐世勣翻白眼:“行啊,去校场,看谁教训谁。”
单雄信把徐世勣往屋外拖:“行,嚣张!”
他刚出门,就看见翟让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他,顿时缩了缩脖子:“翟公,你还没走啊。”
翟让再次沉沉叹了口气,道:“你这种性格,我怎么放心告诉你秘密?别欺负懋功,等我回来。”
单雄信讪讪道:“是。”
徐世勣咧嘴对单雄信做嘴型“活该”。
翟让道:“懋功,你也不准主动挑衅。”
徐世勣道:“哦。”
翟让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没走几步,他又听见身后单雄信自以为声音很低的“密谋”。
“告诉我!”
“不!”
“悄悄告诉我。”
“不。”
翟让加快脚步。
心累。
见到魏徵时
,翟让不由抱怨起自己这两位兄弟,以及其他性格各异的兄弟。
人难带啊。
魏徵失笑:“翟公麾下人才如云,这真是幸福的烦恼。”
翟让苦笑:“我只是担心我带不动他们……罢了,不说泄气话。”
他和魏徵走到李玄霸门口时,整了整衣襟,不住深呼吸。
魏徵哭笑不得:“翟公不必紧张。我知道你猜测房中可能是当世名士,其实真不是,只是一位身份不宜公开的年轻士子。”
翟让听言,心头一阵失望。
不过他还是笑道:“我这卑微出身,就是见到普通士子也会紧张。”
魏徵心道,倒也不是普通士子。
得知不是什么当朝名士后,翟让没有再在门前踌躇,重新恢复了自信的笑容,推门进屋。
屋内,李智云正在给他哥剥橘子。
橘子当然是翟让送来讨好“名士”的。
翟让看见仍旧做女子打扮的李智云,脚步一顿。
他对魏徵道:“不戴冪离?”
李智云放下橘子,起身作揖:“我也不是女子。谢翟公收留。”
翟让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女子?你之前的声音……”
李智云切换女声:“假的,是口技。”
翟让的表情很精彩:“珠娘难道也……”
李智云神色警惕:“珠娘是我三嫂!”
“咳,小五!别胡闹。”李玄霸叹气道,“翟公,我身体有恙,只能躺在榻上说话,失礼了。”
翟让这才把视线投向躺在病床上的李玄霸。
病榻上的少年郎年岁应该不大,两颊凹陷满脸病容,头发披散仿若枯草,但双目十分明亮锐利,仿佛能看透自己,让翟让生出了一点不自在。
李智云拱手道:“翟公,失礼了。但珠娘是我三嫂!”
李玄霸忍不住伸手捏住李智云的脸颊:“不用一直强调!”
李智云“哼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