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到,一股从内而外的寒冷透骨而出,云焕周身僵冷,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居然,还是着了他的道,这只阴险的老狐狸。
“焕儿,你还是低估了我。”巫彭笑了笑,走过去捏住云焕那线条锋利又完美的下巴,“我会那么笨吗?明知道你是恶魔之子的情况下,只给你区区一杯毒酒?”
“原来你早就知道,”云焕低低笑出了声,俊美的脸上不辨喜怒,平静地倒是有些异常,“你早在我身上下了咒,这酒,不过是启动符咒的引子,是不是,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的发出,只余下讽刺之意,不带任何的情感。
“猜得倒是不错,”巫彭点点头,语带赞赏,手指却是流连在那俊美无俦的脸庞上,眼中渐渐迷离出了几分憧憬,“可你忽略了一点,种下符咒的人,正是你的三弟南昭。”
云焕的瞳孔骤然收缩,胸臆中冰冷的杀意混合着被信任之人背叛的仇恨和失望,排山倒海而来。
他蓦然想到那个笑脸盈盈拍着他的肩膀的冰族少年,想起他蹲下身,用那双布有薄茧的手灵活地为他包扎起伤口,以及那一瞬间,从手臂处传来的一抹刺痛。
“二哥,这伤药挺特殊的,刚涂上去会有点火辣辣的,但伤口会好的很快。”那个少年有点腼腆地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天真又无邪。他却没有留意到,南昭低头的时候,眼中有划过一丝诡异的阴霾,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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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笑看他杀气腾腾的脸色,巫彭不怒反笑:“焕儿,你太过狂妄自负。你又可知道,多少的王子眼红你抢走了他们立功的机会和荣耀,做梦都想着让你万劫不复。更何况”,他眯了眯眼,眼中满是不屑,“你不过是个杂种,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
“你错了,”唇角扬起讥诮的冷笑,那种桀骜不羁竟是彰显了另类的高傲,让巫彭不知不觉顿住了手,“我对你的皇位不感兴趣。我所要的,也不是你的认同。”
“我要的,是毁了你”,冰蓝色的眼中溢满了残酷的杀意,然而那张脸却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多少表情,那样的激烈中的淡漠,像是暴风雨之前貌似平静的天空,比狰狞更让人心生恐慌,
“你的国家,你的亲人,我都要毁了。”
“除了她,我一个都不放过。”眸子中的冷芒前所未有的强烈,然而那样冷酷的杀意并未能撼动整个身体的僵直,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只余下内里的冰冷和无力。
“小狼崽子,你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不防对方忽然说出如此锋利的话,巫彭一怔,眉间迅速聚集起了杀气。
“要杀了我?”眼中神色残忍地接近于轻慢和不屑,云焕勾了勾唇。
“死吧!”巫彭眼中寒芒一闪,冷冷开口的同时,右掌掌心凝聚起了森然耀眼的白芒,对着云焕兜头罩下。
意识在这样的压力下渐渐涣散开头,云焕死死地咬着牙,低低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嘶吼:“父亲大人,若真要杀我,何需如此费力?”
眼睛几乎带着洞穿一切的阴冷光芒,虽然着光芒在体内灵魂的争夺战中变得渐渐暗淡了些,“据我所知,父亲大人的毁灭之光威力虽不及当年,但要对付这样一个被封印住了灵力的我,绰绰有余。”他勾了勾唇角,努力地侧头凑近巫彭的耳边,呵出的气体也是冰冷的,“凝聚起十成的灵力,给予我致命一击。到时候我体魄皆碎,你不就永无后患了吗?”
巫彭心间一凉,后背不由得冒出了层层的冷汗,他所忧惧的并不是云焕的话语,而是,探入云焕体内的灵力察觉得出来,那经过滴水不漏般完整的计划方才好不容易施加到其身上的封印,居然已经出现了轻微的裂痕,逐步开始溶解。
耳边还有那令他胆颤心惊的话语“因为舍不得我的躯体,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冒险将我的魂魄调离出来?父亲大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它吗?”
在冰之帝国的皇室子弟中,流传着一样极为阴毒的秘术——寄生转魄术。那是继承了皇位、拥有最精纯帝王之血的冰帝才能够有资格修炼的高深术法。相传,沧流历503年,就曾有一位老迈的皇帝杀死了自己年轻英俊的小儿子,用此秘术占有了那个濒死的躯壳,之后便以新躯体的生命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人人妄图长生,更何况是拥有着无上地位和能力的冰族帝王?历代冰帝,都意图修成此术,延长寿命。只可惜,这等术法极其深奥难学,往往数百年来,家族中才诞生一两个拥有习术天赋的人。而自从第23任冰帝之后,已隔千年,再无一人成功运用过此术,甚至传言也不胫而走,说这阴恶术法已经失传。
云焕并不是一个驽钝的人,他太聪明太冷醒,他几乎知道巫彭身上所有的秘密,其中,自然包括后者在逐渐炼成这诡秘术法一事。同时,他冷漠而自负,可以毫不掩饰自己孤傲下几可洞察一切的清明和那冷峻外表下昭然若揭的野心,所以,他树敌无数,连巫彭都过早得认识到他的危险性质,防着他的同时,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时常在心底泛起。
从巫彭用那阴狠又泛着贪婪神色的目光打量他时,云焕心中便多了这样的一份猜测。而当巫彭眼带不可抑制的迷恋神情,伸手流连在他脸上时,他几乎可以预见那个老家伙随时会将那只本该枯槁如朽木的手指游移到他的身躯上,边不知收敛地抚弄,边喃喃赞叹着“多么完美的躯体,简直是上天的杰作。”一切,可说是确信无疑。
“哈…哈哈!”他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来,眼眸中的光芒衰了又盛:“你不是说我是杂种吗?你不是认为我流着不干净的血液吗?你不是认为我不配继承皇位吗?”
“那么,这般龌龊的躯体,为什么还是发了疯的想要?”冰蓝色的瞳孔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