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太可恶了！”
听完宁苒的吐槽，方泽立刻附和，像唱双簧一样一同谴责林逾白，同时递上剥好的橙子。
“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咱们不理他！”
“叩叩——”
门板被轻轻敲了两下，两个人一同看过去，哦，被她们谴责的“臭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口，黑色卫衣，休闲长裤包裹的那条长腿扎眼的要命：“通知一下，可以出院了。”
“现在吗？”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宁苒尴尬的要死，脑子里空空的，只能接着他的话问下去。
“毕竟——”林逾白拉长声音，狭长的眼眸睨着室内，眼尾好似挂着讽刺意味的讥诮与刻薄：“我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只交了到今天中午的房费。”
其实宁苒红疹退了之后过敏就好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宁愿再过敏一次，这样就不用面对被林逾白揶揄的社死现场。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有点安静，她一直的仰头看着窗外，试图忘记自己在谁的车里，路过大剧院的时候，她看到门口张贴的巨幅海报。
他怎么来了？
车子很快驶过，那幅海报被远远甩在车后，宁苒这才收回目光，然后就看到方泽趴在椅背上直勾勾的看她。
“哇——”
“干嘛呢你！”宁苒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
“小仙女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方泽挠头，他也没想到宁苒会突然被吓到：“难不成我长的太丑了？”
“知道就好。”林逾白不咸不淡的及时泼凉水。
“行行行，就你长的最好看！”
怕他们要吵起来，宁苒赶紧劝架：“不是不是，你被挡住了身子，我就是突然看到有个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我，一下子被吓到了而已。”
话题被宁苒岔开，方泽又开始关心最开始的事，有些八卦的问：“对了，之前听媒体报道说你和李泽瑞是恋爱关系，这是真的吗？”
刚才路过的大剧院上张贴的就是李泽瑞的海报，他是华国近些年来比较优秀的演奏家之一，宁苒和他好像是在某个音乐节上认识，然后相谈甚欢，被媒体拍到后猜测是否恋爱了。
“怎么可能。”宁苒笑了下：“我们是朋友。”
方泽八卦心上来了：“他是要来纽约开演奏会吗？对了，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会去当他的嘉宾吗？”
宁苒摇摇头：“我不给人伴奏。”
方泽顿时捧心：“哇啊，你好酷啊小仙女！”
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对了，你不给人伴奏，但是你居然愿意和逾白合作，是不是证明，我们逾白的琴技高超的让你认可了啊！”
车里安静了一下，宁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方泽。”林逾白突然开口。
“怎么了？”
“话那么多，你要不干脆改行，去学个单口相声吧。”
开车的人发话了，方泽赶紧关上话匣子，毕竟他怕被直接丢在路上。
*
宁苒把大提琴从琴盒里取出来，专注的给琴弓上松香，这时才是凌晨六点三十分，很多人尚且还在睡梦中，青灰色的天际刚刚泛起一抹橙色。
即使一年多没碰大提琴，但是宁苒还是保持着每天六点起床的习惯。
演奏家这一行，一天不练你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虽然确实有那些天分极高的音乐家，天生是吃这碗饭，练一分钟顶别人一小时。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每天在琴房从清晨练到黑夜，毕竟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个职业看着高雅光鲜，然而实际上更新换代很快，你只要长时间不去音乐厅演奏，那么后面，你就会被淘汰。
宁苒深呼吸了好几次，将弓放在琴码之上的琴弦，她手臂有些不自然的紧绷着，整个人坐在琴凳上，也是不自然的紧绷。
手机突然嗡嗡的响起，将她从紧张的状态拉了回来。
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名字。
“早上好，我没打扰你吧？”李泽瑞的声音带着笑意。
“没有打扰，早上好，看来你知道我在纽约了。”宁苒回答他的问题。
“我去瑞士表演的时候顺路去意大利看你，然后你的经纪人说你现在在纽约。”李泽瑞说。
宁苒闻言，笑了下，又是这个说辞，顺路，其实意大利和瑞士真的挺近，搁国内就像跨省，所以也算顺路吧。
至于告诉他自己在纽约，也是因为一开始宁苒交代说，如果有朋友来找，可以透露下自己的行踪。
说到曾淼，宁苒问：“她还在生我的气吗？”
“嗯哼？”男人沉磁的笑声在耳边散开：“曾小姐居然会和你生气？”
“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经常惹她生气。”宁苒放下琴，走向窗边：“这次也是，我来纽约是先斩后奏来着，她觉得我太冒失了。”
“你也觉得我太任性了吗？”
“不会啊。”
他回答的太果断，宁苒撇嘴：“你别是安慰我吧？”
“我居然有这个荣幸，可以安慰到辛西娅吗？”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一样，连别人安慰自己都要一脸这是你的荣幸跪安吧凡人，我有这么霸道吗？”
“当然没有。”
李泽瑞又把话头拨回来：“她说让我来看你过的好不好，看来是不生气了。”
“那就好。”宁苒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后天就到纽约了，要不要见一面？”
“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