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身旁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后两侧有拿纸笔的随行人员。
小师弟立刻闪身绕到我面前,死死打量着五条悟,他目光不移,侧头问道:“头发好杀马特,是个瞎子?”
我没来得及笑。小师弟刚正过去的脑袋又歪过来:“他就是五条悟?我觉得我打得过。”
“喂,都说了我有翻译的啊。”五条悟越过小师弟的身形看向我,“啧,下次就把这小子写进限制入境的名单。”
“师姐,他说什么?嘴脸好欠揍。”
“他是看你长得比他帅,不爽了,”我半哄半骗,“咱不跟他一般计较。”
“哈?”等听完翻译,五条悟的反应慢了几拍,“我要生气了,我是说真的。”
“都是些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啊,”中年男人适时开口,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好了各位,正事要紧。”
我们安静下来,等待下一句。
“经两方交涉,将于明天下午秘密举行引渡李知白的听证会。”
中年男人宣告完毕,停顿了一会,对我说:“孩子,你爸让我带一句话:枣熟了,等你回来摘。”
想起枝头绿叶下颗颗圆润的甜枣,我心中发酸,“好……知道了。”
目送小师弟跟随中年男人一行离开后,我站在原地,顿时感觉到头上一阵压迫。五条悟张开一只大手罩在我的发顶,把头伸过来低声说:“我们出门吧。”
“去干什么?”
头顶的手指松松地抓了抓,带来的触感有点痒。他平静地回答:“染头发。”
我原本打算在路边随便找家发廊,因为那四个看守人员从出门起就紧跟着我,但五条悟非拖着我们跑了四五条街。
他在一款叫hot pepper的粉色软件上翻来翻去,找了一家口碑很好但非常贵的理发店。店的装修很夸张,是中世纪欧式风格,门口的服务员还穿着燕尾服。一进门,我就发现自己和这家店“水土不服”。
“大姐大!”躺在皮质沙发上的黄毛青年穿着和店内风格完全不搭的花衬衫,隔了老远就开始叫喊。
我干脆地转头,听见黄毛在身后喊道:“五条大哥好!”
我往外走的动作僵住了,机械地张嘴:“五条、大哥?”
“花火大会那天不是给他留了我的电话吗?他们老大想要约你见面,我就顺手把他们组改了个姓。”五条悟也一脸讶然,“真没想到呀,这家店居然是他们的产业。”
“表面上是高专老师,背地里是黑/道头子,你在演什么奇幻日剧啊?”
“热血高专,极道鲜师?”他一本正经,“我后来发现有他们的人,某些任务会方便很多。”
我茫然地看了看跟在后头的四人,“你们不管管?”
他们大义凛然:“这不归我们管。”
说话的档口,黄毛已经召集全店人员站成了两排,“恭迎大哥大姐!”
太尬了,初中在日记里写过的小说场面变成了现实,我头皮发麻。之后,发麻的头皮变成了发烫。染发焗油的机器罩着我的头,烫得我十指乱抓。
“几分钟了?几分钟了啊,还要多久?”我不停哀嚎,“哇靠,怎么这么烫啊,这真的是烫头不是烤肉吧?”
“快了快了……三分钟,还有三分钟。”五条悟坐在一旁狂笑,“你坚持住,我去买个甜筒。”
甜筒买回来了。我已经化了。
我能非常清晰地看见从自己耳旁漏出的白烟,热到说不出话来。嘴边递过来一个甜筒,我听见五条悟说:“给,吃吧。”
“不吃,我不想吃,”我怏怏地问,“到时间了吗……”
他顺势把两支甜筒都送进自己口中,舔了舔嘴角,“三分钟,还有三分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