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的照片在月光照耀下，分外合适，融为一体，清里把这张照片放在桌上，靠着椅子去整理文件。
程渡便是在这时推门而入，低头看了眼清里手机屏幕，右手不自觉地动了动。
“清里你在做什么？”他拿起手机，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宋景的照片？”
他“嘁”了一声。
清里却知道程渡一向都不怎么喜欢宋景，觉得对方是个毛头小子，平日里也是不屑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怎么了？有事？”
程渡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意一看，便从清里的书架上拿出来一本书:“没什么，我来找本书，放在这边。”
“倒是一进来就看见宋景给你发的照片。”
“说起来我还是好奇，你是真的喜欢他吗？喜欢哪一点？”
上次二人的谈话中，清里说过，他只是觉得宋景长得比一般人亮眼许多，且二人有多年的情分，自然是放不下的。
这话很合理，当时也说的很自然，可二人心中都有点数，这又不是真心实意的话。
程渡起了好奇心，真实情况到底是哪种？
他望向了清里，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二人坐在桌子旁，面对面的，互相看着对方。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一切都显得更加朦胧，暧昧不清。
清里把男人所有的神色收入眼底，一时间，心中立马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回答。
她只道:“我确实很喜欢他，因为他足够年轻漂亮，并且对我足够忠诚，而且……”
说到这，清里只是微微一笑，看这程渡说了句，意有所指:“他对我是不带任何目的，不带任何保留的爱。”
这是实话，没有说话。
宋景的优点就是这些，非要再胡诌一个出来，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毕竟青梅竹马，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那可是再好不过的关系了。
她故意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好玩，想看看程渡会是什么反应。
继续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置之不理，还是表现出一点点的趣味就烟消云散，或者是其他的反应？
清里很好奇，他会做什么。
说完这些话后，清里端起杯子，慢慢喝着里面的水。
她的双眼则是盯着程渡，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一定会很有意思吧？
程渡换了个坐姿，稳稳地靠在了椅子上，他将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别到后面去，妖艳的脸上充满阴郁。
眼神里也满满都是阴鸷。
“是吗？那还挺有意思的。”
清里顿时觉得，这样的程渡，比之前的有趣多了。
这样子，她就越来越想把人给逼疯，看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成不变的最无聊了，而程渡，是她找到的最好的玩具，可以玩很久的那种。
“没错。”她起身，勾着程渡的下巴道，“他难道不好吗？”
这个动作和这句话挑起了狂风骤雨，程渡把人一推，坐倒在椅子上。
他俯身而上，盯着清里的脸，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好，当然很好。”
清里坐在程渡腿上，拽着他的领带，挺直了背低头去看那张脸，只觉得染上了阴鸷疯狂神色的男人，比之前性感了百倍。
如果说，以前的清里会为了美色沉迷，那现在，她更痴迷于现在的程渡，那种越来越靠近的感觉，同类相吸。
他们是同类，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你在害怕什么？”清里揪着程渡的长发，在指尖上饶了两圈，“你在害怕失去什么？”
程渡不言不语，突然又恢复了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连上重新挂着微笑，只不过怎么看都带着十足的冷漠。
“怕？我会怕吗？”
他声音低沉，突然阴沉一笑，“我又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他这幅样子，叫清里有点失神，但是待出了门之后立刻传来一声“砰”的声音。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玻璃制品碎裂一地的声音，听起来叫人心情愉悦。
程渡的反应这才又叫清里满意起来，就是这样子才有意思，如果都像是之前一样古井无波，程渡和那些普通人还有什么区别？
她最喜欢看人因为各种原因疯掉了。
程渡就是一个。
她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只觉得悦耳，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到程渡发疯的样子，以及心中在想什么。
这样的程渡，比以往的还让她喜欢，让她着迷。
事实上，清里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
尽管她可以凭借着自己可爱的外表自己聪明的头脑收获所有人的喜欢，但是这很无聊，没有办法让她提起兴趣。
不过是生存的手段罢了。
真正让她无师自通，直接学会的，就是玩弄人心。
她痴迷这种感觉，看着别人的情绪在自己手里被左右，很有成就感。
就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娃娃，朝着自己喜欢的惊喜方向发展。
宋景就是一个，也是第一个。
清里刚刚对程渡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哪里会来无缘无故的喜欢。
不过是宋景她的影响下，长成了喜欢的样子而已，这才会留到现在。
那么程渡呢，他会怎么想？
程渡出了门，上了新买的车子，油门踩到底直直飙向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
一路上风声呼啸，程渡脸色阴沉，心中的心却一点点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