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小姐!”
“嗯!怎么了?”
沈卿卿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荡着,眼神却飘飘忽忽不在此处。
被小竹接连喊了好几声,才入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说到底,还是年岁小,不知红尘事,脑袋瓜子虽然灵光,但在某些事上,依旧如白纸一般。
况且沈夫人也从未想着让女儿去嫁什么达官显贵,只想着她恣意一生,快意江湖,自然少了诸多约束。
谁承想,一道圣旨,竟是直接牵扯上了皇家贵胄,还是那位……
如今就算想教什么,怕是也来不及了,索性,便随她去了。
可是任由沈夫人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她的女儿,竟然胆大包天到大半夜去翻定安王府的墙!
小竹哎呀一声,直接稳住了秋千,问到:“你到底怎么了小姐,自从小姐你前几日从定安王府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事啊,这能有什么事。”沈卿卿干笑着,嘴角笑的有些僵硬。
自从那天晚上自己大言不惭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话之后,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是,她都那样说了,他却只是笑,直到她离开,他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到底是不是倾慕他呢…
话本上说,若是倾心一人,便会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思绪都在那人身上,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书上还说,在一处时,会忍不住看他,会脸红心跳,还会不知所措,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
若是话本上说的没错,那她确实是倾心易安哥哥,那为什么他不回答她呢,是他不倾心她吗?
还是他见了她不欢喜?
倾慕之人,心仪之人,到底是什么呢?有什么区别吗?
沈卿卿掏出怀里的玉佩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从秋千上站了起来,道:
“小竹,准备一下,我今晚要和娘一起睡。”
她思来想去,还是去问问娘好了,自己在这苦恼也没什么用,心里还不痛快,不如去问问知道的人。
“啊?好,奴婢这就去。”
小竹这些日子也习惯了沈卿卿突然的奇思异想,半夜翻墙,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里荡秋千,以后她家小姐就算想去拆皇宫,她也觉得正常的很。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定安王,她家小姐待定安王,委实不一般,小竹边想边把手放在嘴边哈气。
沈卿卿站在院子里,身上披着一个绛色的披风,尚显稚嫩的脸庞如凝脂白雪,吹弹可破,眉目清丽温婉,微微勾起的眼尾,透着一些妩媚,可这媚却丝毫不浓烈,倒是清清淡淡的,像是落雪红梅。
平日里只见落雪,非要等到月份,梅花开了,才能瞧出些绝色来。
“又落雪了。”
沈卿卿被凉意惊醒,她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伸出手去接,那雪花刚落到手上便化成了水。
院子里的红梅不知何时开了,她竟丝毫没注意,如今这大雪纷飞,待到明日雪停了,倒是一副好景。
沈卿卿走到了廊下,抖落了一身的雪,只余发髻上的白,衬得玉簪更加莹润剔透。
她站在廊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想了一会儿,去屋内取了一把油纸伞,撑开伞,走进了大雪里。
雪下的很大,落在梅花树上,花蕊都被打焉了,可怜兮兮的。
沈卿卿撑伞走到了梅花树旁,左看右看,选了一枝梅花开的十分好的花枝,伸手,毫不怜惜的折了下来。
她把那株折下来的梅花拿在手里,开心的笑了笑,这么好看的梅花,定是要拿给王爷瞧瞧的。
大雪天,他出门会生病的,只能自己去给他送过去看了。
沈卿卿踩着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的薄雪,一步一个脚印的出了院子,背影看起来十分欢快。
出了府门,也不套车,十分有兴致的一个人撑着伞,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路上过往的行人匆匆,她却不慌不忙。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会儿踢一踢脚边的雪,一会儿在雪地上画看不出是什么的画,一会儿又团个雪球,团好了再丢出去,再继续去团,玩的不亦乐乎。
“这位姑娘,是你扔的雪球吗?”一道女声突兀的在这已经行人寥寥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正在团雪球的沈卿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不会砸到人了吧,想罢马上寻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名女子手执油纸伞,站在沈卿卿几步之外,另一只手里拿着沈卿卿刚刚扔的雪球。
她梳的发髻简单随意,面容却明艳夺目,一袭玄色披风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分外显眼。
沈卿卿理了理衣裙披风,温婉端庄的行了一礼,歉意满满道:“是,实在是对不住,不知姑娘可有伤到?”
说完沈卿卿向前走了两步,担忧的看着那名女子。
那女子闻言,笑了,说到:“并未伤到,只是…”
“姑娘请说。”见她欲言又止,沈卿卿道。
是她砸到人在先,有错就认,知错就改,一个人要对自己的所言所行负责,方可称为人,这是剑圣伯伯教她的。
“说来有些唐突,在下瞧着姑娘手里的红梅开的甚好,心生欢喜,不知姑娘可否赠与在下。”女子道。
“这…恐怕不行,姑娘不若想想是否还有其他想要的,我定当奉上。”沈卿卿道。
那名女子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在下强人所难了,今日去见多年未见的故人,觉得这株红梅甚是衬他,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