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诊完了脉,却是满头大汗,看的沈卿卿心里犯怵。
“这位太医,可是…有何不妥?”
“是这房中炭火太足,有些热罢了。”赵太医干巴巴的解释着,生怕让人误会了什么。
随即拱了拱手,开口道:“王爷长久以来思虑过重,郁结于心,长期难以疏解,气血也略有亏损,恰逢隆冬时节,寒气入体引发旧疾,这才咳了血,下官给王爷开一个温养的方子,好好将养一段时日,自当无碍。”
沈卿卿双手捧着药方,赵太医一边说她一边点头,听的及其认真。
“这些我都记下了,还有吗?”
赵太医略有些为难的看向了陆易安,有些话若是他来说,太过逾矩。
谁知沈卿卿直接一步跨到了赵太医眼前,眼中是满满的求知欲。
“赵太医,看我,跟我说。”
赵太医躲不过,只得说道:“若是有沈小姐好好看着王爷,王爷的身体定然会好的快些。”有沈家姑娘看着,总不至于还能让定安王出了定安王府,外人的话王爷不肯听,那这沈小姐的话,他瞧着还是有用的。
闻言,陆易安目光淡淡的瞟了赵太医一眼,并未出言反对。
而沈柏舟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听完不仅不觉得奇怪,还了然的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又问了许多其他需要注意的,直到人家赵太医走了,她还在仔细的写着什么。
得了,他算是明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沈卿卿把一应需要注意的东西另写了一份,交给了叶青,又一字一句的给陆易安念了两遍,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天,到底是没有顶着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发髻回沈府,沈卿卿靠在马车上,回想起今日皇帝和易安哥哥的相处方式,越想越不对。
“哥哥,你说这皇帝和易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传言不是说易安哥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拜陛下所赐吗?怎么今日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呢?”
若是真如传言所说二人不合,那今日陛下为何会对易安哥哥言辞之间的冒犯如此忍耐?如果说是因为梼杌军,那也不至于会这样大度,连句阴阳怪气的讽刺都没听到。
沈柏舟坐在对面闭目养神,闻言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既然说了是传言,那自然是不可全信。”
沈卿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抬腿踹了沈柏舟一脚。
“别的先不说,单说今天早上,哥哥为何不对我说实话,易安哥哥明明不去剑阁。”沈卿卿微微眯眼,眼神凶狠的瞪着沈柏舟。
沈柏舟被踹了一脚也不恼,只伸手掸去了灰尘,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先前我也以为真的要去剑阁,还特意向爹娘他们请示了一番,不然你以为你能见到我?天天易安哥哥易安哥哥的挂在嘴边,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吗!”
“再者说了,藏宝图之事你先前不知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不是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经过沈柏舟的提醒,沈卿卿骤然想起了之前马车上易安哥哥对她说的话,整张脸乃至裸露在外的脖颈唰一下红的像是要滴血。
“呵”沈柏舟冷呵一声,“瞧瞧这小脸红的,也不知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红成这样,爹娘要是知道了,非得罚你跪祠堂不可。”
“你…沈柏舟!”
“哥哥在呢!”
突然一阵掌风在沈柏舟耳边掠过,落在了身后的马车小窗上,那小窗顿时布满了裂纹。
“你今日吃错药了?是想切磋了吗?还有,定安王亲口所言他无意藏宝图,你不信?”
沈柏舟静默了片刻,说道:“我信。”
谁让他是定安王呢,或许别人这样说会让人质疑,但是定安王说没有,那就一定是没有,毕竟宝藏本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就算真实存在,把宝藏拱手送给定安王,人家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就是定安王,东炽国的战神,世间俗物,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毕竟,他可是连皇位都没兴趣的一个人。
沈卿卿坐回了原处,不服气道:“那你还说我。”
沈柏舟伸手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这不一样,我信,是因为定安王本就是高洁风雅之人,至于你?”沈柏舟叹了口气。
“我怎么了?”沈卿卿微微昂着头,双手环胸。
沈柏舟躬身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中似有戏谑之意。
“你扪心自问,你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定安王清风霁月风华绝代的姿容了,小色鬼。”
沈柏舟话音刚落,身后的小窗直接碎成了渣渣,冬日里的寒风瞬间灌满了马车。
“妹妹!这是京城主道!”
‘噼啪’两声细响传进了沈柏舟的耳朵,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别…!!”
啪的一声巨响响彻云霄,马车顶也不见了。
“这可是定安王府的马车!你你你…端庄端庄…”
沈柏舟后悔了,他不该刺激沈卿卿,这一顿切磋,今日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果然,沈卿卿闻言只是冷冷一笑,瞬间便和沈柏舟缠斗在了一起,只不过一个一招一式都在进攻,另一个走每一步都在躲避,一个步步紧逼,一个步步退让。
架车的小厮此刻也有些懵,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看着只剩车板的马车,他握紧了缰绳,面无表情的继续往沈府而去。
这边的打斗很快吸引了一群人围观,街边,酒楼,甚至书社都在看热闹。
“这是哪家的?怎么打起来了?”
“看那小厮穿着像是定安王府的,哎呀,那个一直逃跑的公子不是沈校尉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