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的私河运属一事,基本落定,曹阳担下了全部罪责,而鲁什走私烟草一事,却平白因上呈中枢的关键证据丢失而仅仅罚缴银钱了事。
上京回函:河运非一城一地之陈弊,莫要矫枉过正,伤了国本。
一条河运线,跨三江六省,能私设起来,恐牵涉百官之众,各地官场惶恐动荡不说,百姓和历史又该如何评说这代王朝。
庆南承心头冷笑,将手中的鹰眼令擦了又擦,问起:“刑典司的何云庭,年前是不是有什么案子?”
“是,何云庭自担任刑典司的廷尉以来,为各地犯事的名门豪绅掩藏证据,重罪轻罚,做得极为隐蔽,但年前,有受害者亲属激愤不平,撞了......谏心钟......”
谏心钟,自北庆建朝之日便设立。
王都及各郡郡城都有一座“祭天地,谏人心,识妖魔”的谏心钟。
此钟位于中心的鼓楼上,鼓楼共有五层,险象环生,层层濒死之危。
据传“一层泼油梯,一层碎瓦路,一层绣花针,一层棍棒阵,最后一层是要从悬空的绳索爬上去,而底下是一锅化骨水,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将立马化为一滩尸水”,而谏心钟敲响之后响彻四方,昭之天地,方可昭示内心的冤屈之大。
“人呢?”
“没有......熬过去”,延吉叹了叹气,世道不公而有冤难诉。
庆南承冷眸微蹙,语带凛冽,说:“既然他办事谨慎,那就直接动手吧”。
“公子是想......”
“告诉妤冬,可以动手了”。
“是”。
妤冬是何云庭新纳入府的姬妾,正得眷宠,不过她也是夙夜卫的三千暗卫之一。
“他不是就怕我回王都吗?”庆南承蔑声轻语,笑说:“那便就再让他看看,我离了这上京,他是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延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公子,好歹这一次我们抓住了鲁什和上京勾连的证据”,延吉说,“鲁什如今已格外信任陈竖,便是这次与上京的密函来往,也不再避着他”。
“不急,先留着鲁什,轮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