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你知道我当时是在哪里捡到的你吗?”,也不等云孤风回答,就接着说到,“在云都城外数十里的深山里,你一个小孩子可跑不了这么远”。
原白双手抱臂,下巴点了下水缸的地方,“诺,就是那个人和另外一个同伙一起,把你撞到麻袋里,送到了山里”。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一直各种各样的事情,加上还有原白在旁边一直插科打诨,云孤风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这一趟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听原白提起来,倒是有几分明白,怕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又不想做的太明目张胆,这就迂回了一下,送到山里,到时候就算是父皇想起来再查探,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见云孤风垂眸思考了起来,原白也不打断,走到水缸边,俯视那个中年男子,“那边那个孩子,看到了么?既然你还记得,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被缸里的冷水一泡,这男子打了个激灵,也醒了几分,借着院子里的月光,看到那个孩子和脚下短短的影子,心里安定了几分,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到,“我真的就只是拿钱办事儿,我连这孩子是谁都不知道”。
“嗯,那具体情况说说看”。
“昨日,哦不是,是前日下午,我和一个哥们儿去赌仿,傍晚时分钱输完了,准备出门回家,又恰逢天降大雨,我们缩在门口躲雨”。
那中年男子回忆了一下,又接着说到,“眼看很晚了,人都走差不多了,雨还没停,我们正准备冒雨回去,就看街角转过来一个黑衣人,他戴着斗笠,身形和我差不多,肩上扛着一个麻袋”。
他见我们哥两在赌仿的屋檐下,脚步一转就向我们走了过来,说是让我们把这个麻袋送到城外的深山里,看到野兽吃了之后再回来。
“知道那人是什么人吗?看清了长什么样子吗?”。
那中年男子转了转眼珠,低头说到,“没……没有”。
原白右手伸进水缸捞起那男子衣领,迫使那男子抬头看向他,“没有?我看你是想试试这缸里的水,你喝不喝得完是吧?”,说着就作势要把这男子往水缸里摁。
这中年男子连忙伸出双手拔着原白的右手,“壮士饶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原白松开他的衣领,往水里一扔,溅起了一阵水花,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右手的瞬间,一阵白雾蒸腾,刚刚溅了水的衣袖就干了。
那人见原白露了这一手,知道是修炼者,那么刚仅仅把他扔到水缸里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男子也不敢再有隐瞒,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那日黑衣人说给我们二十两白银,让我们把那麻袋送到山里,我本来是不想接这活儿的,毕竟那天雨下的太大了,正准备讨价还价,但我那个兄弟从旁边阻止了我”。
“后来,我那兄弟说,那人应当是顾府的门客,他看到了那人抬手的时候露出来了袖中的令牌,似乎是有个顾字”。
那中年男子又期期艾艾的补充到,“我那兄弟警告我不要多说,顾府是我们得罪不起的”,接着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云孤风,一毂辘的说到,“至于我怎么知道这小孩儿的长相,那是中间我们好奇解开了麻袋看了一眼……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望大侠饶命”。
“顾家?哪个顾家?”,原白疑惑到。
“就是丞相府,在南街那边,最豪华最大的那座宅子”。
“顾家……顾风……难道是像话本子里面写的那样,不被主母所容的庶子?或者是被继母所嫉妒的小可怜?”。
这样的话,那确实不能直接把他送回家去,送回去不就羊入虎口了……倒是有几分麻烦,原白一边想着,一边抬手抱起云顾风,返回了客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误解让宫斗故事一路往家庭矛盾和宅斗的方向跑了过去。
原白就这样过了几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哦,不对,是吃饭睡觉逗小风儿的日子,好不惬意。等到终于把想吃的都吃过了,弥补了这大半年来餐风露宿所受的苦,想起来了正事儿了。
一日吃完晚膳之后回来,云孤风先一步回房间修炼了,原白走到客栈前台,扔了一粒银子给在打盹儿的小二,“这位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儿”。
撑着头打盹儿的小二,听到银子掉在桌上清脆的声音,瞬间醒了,堆起满面笑容,“这位客官,您问,这云都就没我包打听不知道的事儿”。
“你们如今可有一位叫云孤风的皇子?”。
“有啊,几年前他出生,我们当今陛下大喜,大宴群臣,连我们这些小商贩儿,都沾了这位皇子的光,免了一个月的赋税呢”。
“啊,那他如今在哪里,还在宫里吗?”,如果在宫里就麻烦了,毕竟以自己如今的修为,闯皇宫还有点儿勉强。
“哪儿能啊,大半年前已经搬出来了,在东街那边太子府”。
“太子府?”,原白倚靠在柜台上,一手撑着下巴,反问道。
“对啊,可不是么?之前陛下扩建太子府,还广招贤才欲为太子打造班底,不过大半年前听说太子已经搬进去了……不过这位太子啊,深居简出的,我们小老百姓倒是不曾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按年纪来算的话倒是跟在你身边的那位小孩儿年岁差不离”。
原白没把小二后面补充的这句话当回事儿,“广招贤才,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讲讲”,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可不就巧了,正琢磨着怎么进去呢,自己可不就是贤才么。
青蘅姑姑也不让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找麻烦,那自己去太子府近距离接触一下,看情况再动手总可以了吧。
“诶?你不知道呐,陛下在全帝国范围内招纳血脉承袭者,入太子府一起修炼,待遇优厚呢……少侠你也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