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满身血渍、脏污的牢房形成鲜明对比,“我爹不会干这种事,他从小教我忠君爱国、体恤将士,哪怕是自己死也绝不会泄露布防图、坑害将士,甚至是背叛大端。”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证据吗?”
谢辰川沉默地低下了头,很明显没有证据。
片刻后,周乐儿开口道:“你昨天砍伤的人,有两个重伤不治,死了。”
“他们活该!”
“活该?他们是打了你,但罪不至死吧!”
谢辰川看了看周乐儿,“他们都是幻彩楼的打手。幻彩楼近年来拐卖幼童,哄骗多少罪奴和农户签署卖身契、卖儿卖女,又有多少娈童雏妓命丧当场?怎么就不该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妹妹死在里面,两个弟弟也死在里面……” 谢辰川哽咽道。
“这件事我会去查实。但按照大端律法,杀人偿命,半月后你会被问斩。”
谢辰川眼神平静,甚至有些即将解脱的轻松感。周乐儿看着这个眼神莫名熟悉,曾经的她站在天台,也是这样的眼神,脑中想的是,死亡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死了就解脱了。
“你死了,谢家满门就要永远背负着叛国的罪名,你不想翻案吗?”
谢辰川抬头看着周乐儿,眼中充满期待,“所以,你相信我爹是被冤的?”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没有去过麓城战场,谢青是否叛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证明,活着的机会。” 周乐儿扔出一个木牌,“三天后的人猎审判。”
端朝开国高祖皇帝笃信神谕,制定了人猎审判制度,每年大暑这天,召集死囚到龙榆山,山里猛兽毒虫遍布。死囚午时进山,第二日天亮后,第一个出山的死囚,意味着被上天饶恕,可免罪活下来。
这项制度也作为端朝传统一直流传,但后来随着死囚人数过多,陆续发生了几场死囚暴动,参与的条件便作出更改,即有贵族推荐方能参与。发展到如今,人猎审判已成了贵族间的赌博押注游戏。
谢辰川捡起木牌,“好!我一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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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人猎审判,谢辰川一骑绝尘,干掉四十三名死囚,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扛着银枪,出了山。
谢辰川看着眼前的少女,扬起虚弱的笑容,然后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周乐儿让人将他抬回私宅,悉心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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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救我?” 刚醒来的谢辰川看着周乐儿,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问。
周乐儿一愣,想着总不能说,因为他像极了前世的自己,于是摩挲着下巴道:“因为你能帮我赚钱,这次人猎审判,你可是给我赚了五万两……黄金。”
“谢谢。” 谢辰川见周乐儿没打算说实话,还是道了声谢。
“你后面打算怎么办?通过了人猎审判,你不仅脱了罪,还摆脱了奴籍。我可以帮你换个名字和身份,以后无论你想翻案,还是过平淡过日子都行,至少不用再遭受他人的谩骂指责……” 周乐儿倒了一杯茶,递给谢辰川。
谢辰川接过茶水,“不用,我就用谢辰川这个名字平反、建功、立业。”
“那就祝你成功了。” 周乐儿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举着杯说道。
随后周乐儿叫了管家进屋,吩咐好好照顾谢辰川,从衣食住行、到养伤期间需要注意的各种细节,管家在旁一一应下。
管家退下后,周乐儿起身准备离开,“我要回宫了,半月后是母后生辰,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出不了宫。私宅里面我吩咐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管家说,你安心养伤。”
谢辰川望着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这三年,他习惯了别人的冰冷彻骨的言语、冷漠鄙夷的目光,像只走投无路的老鼠,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苟且。
唯有周乐儿,待自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