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通看赵善的眼神非常满意。 这些日子洛阳发生的事,可见赵善是个圣明君主。赵善励精图治,很可能重振大乾。曹梦婵嫁给赵善,是曹梦婵的机缘,曹家也跟着沾光。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道:“不器,梦婵和皇帝的婚事既然敲定,就不能拖延,要尽快安排。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什么时间?” 陈不器顿时愣了下。 在曹家书房中,陈不器提出赵善迎娶曹梦婵,曹通要求尽善尽美,不必急于一时,要选好成婚的时间,要安排好流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如今,竟然变成尽快? 陈不器看了赵善一眼,心中感慨,陛下果然非同一般。 陈不器微笑道:“老师放心,弟子会尽快安排。” 曹通哼了声,一副不满模样,催促道:“什么叫做尽快,要立刻马上安排,抓紧时间走流程,赶紧找钦天监的人选定黄道吉日。” 陈不器再一次说道:“老师说得对,弟子记住了。” 曹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走,我们围过去看一看,听听皇帝还会怎么说?龙门山的诸多士人,能力不凡,不是区区两句诗就能打发的。” 陈不器笑着跟上。 两人来到外围静静的观看着。 赵善人在台上,轻松的应对着士人的赞叹和吹捧。 这时候,一个四十开外的士人站出来。他身材清瘦,一身粗布麻衣,眼神有些卑怯,迫切说道:“赵公子,在下胡仲文,擅长散曲,请赵公子赐教。” 赵善道:“请说。” 胡仲文神情肃然,高声道:“在下的这首散曲名为《山坡羊·龙门述怀》。” “云山有意,宦途无计,遇冷风吹尽功名泪。去来兮,再休提!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天理。得,他命里;失,咱命里。” “请赵公子点评。” 胡仲文的眼神有些紧张。 他出身贫寒,在龙门山读书后有志难伸,没有出仕的机会。 赵善开口说道:“胡兄的曲写得好,却是太过悲观。之前的大乾奸佞当道,让人心灰意冷。当今陛下重整山河,胡兄有了机会,何必颓废呢?依我看,胡兄该振奋精神,准备好出仕。” 胡仲文若有所思道:“赵公子一番话,在下谨记。” 曹梦婵又说道:“赵公子,既然胡师兄的散曲太颓废,何不写首心忧天下和百姓的散曲呢?” 周围的士人纷纷跟着起哄,请赵善作曲。 赵善心中一笑。 曹梦婵真是贤内助,他要在龙门山扬名提升影响力。曹梦婵的话,恰好给了他机会。 赵善轻轻一笑,朗声道:“潼关以西的长安地区,那是大乾曾经的都城。如今,却被西凉占领,百姓受难。在下写了一首散曲,名为《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注。” “伤心大乾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哗!! 周围一片议论和震惊。 无数的士人赞叹,看赵善的眼神更是不可思议,眼中透出浓浓的钦佩。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首散曲忧国忧民。 曹梦婵更是怦然心动,一颗心忍不住快速的跳动起来。前有《水调歌头》,又有《题菊花》,现在更是一首《山坡羊·潼关怀古》,豪迈又忧国忧民的形象树立起来。 曹通在外围观看,他听到赵善的话,眼神赞叹。 好一个兴亡百姓苦。 这一刻,曹通对赵善这个皇帝印象大好,迫切的往里面走。 曹通和陈不器来到台下,曹通走了上去。他没有揭穿赵善的身份,微笑着说道:“赵昊公子的诗词,意境高远,老朽佩服。” 曹梦婵眼神惊喜,连忙介绍道:“赵兄,这是祖父,他老人家出来了。” 赵善看了眼陈不器,见陈不器微微点头,知道订婚的事情办妥,而且曹通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赵善神色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曹公。” 曹通笑说道:“赵公子有大才华,难得来龙门山一趟。不如给在座的士子讲几句,勉励下众人。” 赵善谦逊说道:“曹公在,在下岂敢班门弄斧?”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一副认可赵善的模样,继续道:“赵公子的才学,不论是诗、词、曲,老夫都远远不如。学无前后,达者为先,赵公子不必谦虚。” 赵善顿时明白了。 曹通是在捧他,所以赵善也不再推辞,开口道:“曹公抬举,在下就斗胆一试。我认为诗词曲都是小道,因为只是用来抒发情感的,不是立身处世之道。” “龙门山的诸位士子,不论是韩玄铭,亦或是胡仲文,都是志在报效朝廷。” “可是没有机会,暂时有志难伸,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自暴自弃。身处江湖之远,耕田种地是道,读书求学是道,人情练达是道,这些都是小事,却也有大道理。” 赵善声音激昂,目光更是睿智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