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震惊于邓县的丢失,过了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想着邓县没了,后路被切断,赵瑞的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一颗心不争气的加速跳动,忍不住又咽下一口唾沫,却怎么都无法平复躁动的情绪。 李布衣看到赵瑞的模样,心中摇头。 他果断上前一步,接过了主动权,高声道:“赵善,你无法打破新野县,就采取这样造谣生事的手段,意图蛊惑新野县人心,挫败新野县大军的士气,那是不可能的。新野县的军队,没有这么脆弱。” 赵瑞这才恢复过来,高声道:“赵善,靠撒谎是没用的。本王绝不屈服,更不会被你蛊惑。” 不论是李布衣,亦或是赵瑞,都言之凿凿。 城楼上,人心渐渐稳定。 似乎赵善真的撒谎。 赵善听到李布衣和赵瑞的回话,笑着说道:“朕是大乾皇帝,一言九鼎。朕撒谎,天下人如何看待朕呢?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朕在此立誓,邓县确确实实已经夺取。如果朕撒谎,大乾不存,身死族灭。赵瑞,朕敢立誓说话,你敢立誓肯定朕是撒谎吗?” 刷! 赵瑞面颊抽了抽。 太狠了! 赵善这个狗皇帝太狠了,连誓言都拿出来。 这个时代的誓言,有相当大的约束效力。在某些程度上,比律法都更有效,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信仰神明。 在神明的见证下立誓,如果违背了必然人神共愤。尤其荆楚大地和中原不同,荆楚大地更有诸多的淫祠,有诸多的巫神鬼神,相当多的百姓信奉。 恰是如此,赵善当众立誓,消息传入楚国士兵耳中,瞬间就起到了铁证的作用。刚才许多的士兵禁止议论,现在又因为赵善的话,人心浮动起来。 邓县没了。 就没了回家的路。 许多士兵心中彷徨,内心无法保持镇定。 赵瑞更是急了,又无法喊话作证,更不敢轻易立誓。他只能看向一旁的李布衣,说道:“李将军,叶云飞的事情应该属实。如今邓县丢失,我们怎么办呢?” 李布衣毫不犹豫道:“大王,无论如何都要死守新野县,不要轻易出战。邓县丢失后人心不稳,如果出城作战,会被赵善碾压的。” “叶云飞这个贼匪夺取了邓县。” “实际上不是大问题。” “贼匪就是贼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虽然掌握了些力量,也影响不到邓县的安全,只需要大王安排人回襄阳募兵,再募集大批军队北上包围邓县,自然能拿下叶云飞。” 李布衣神色自信,回答道:“夺回了邓县,击败了叶云飞后,我们后路安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正轨。” 赵瑞仔细的琢磨一番,还真是如此,要解决问题只能从后方调人进攻。 其它的办法没用。 赵瑞稳定了心神,就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再一次喊话道:“赵善,你想用区区话术影响本王的防守,那是不可能的。一句话,要进攻尽管来就是。” 赵善开口道:“朕已经夺取了邓县,掐断新野县的退路和援军,为什么还要急着进攻呢?” “赵瑞,朕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接下来的安排,朕会在新野县南方设立关卡,堵死南下的道路。要么,你出城主动来进攻,要么被困到死。” “至于你要出城北上逃逸,或者走其他的方向逃逸,朕很是期待。” “赵瑞,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你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赵善果断带着军队撤离。 即便是撤离,赵善也按照喊话的安排,迅速在南下的路上设置拒马、布置军队,阻拦新野县南下的路。 赵善的大军撤出近十里驻扎,仍是把新野县包围了起来。 赵瑞知道了新野县城外的消息,心中仍是急躁,无法保持稳定。好在有李布衣的分析,赵瑞暂时稳住了躁动的心。 在赵瑞等待的时候,苏渭得到东厂的传信,知道赵善要离间李布衣的安排,且随着东厂的人运作,新野县城内开始出现了消息,说赵善正安排人要联络李布衣的家眷。 苏渭得到消息后,没有再置身事外,主动找到赵瑞道:“大王,城内无数人议论,说新野成了孤城。” 赵瑞厉声道:“议论的舆论必须控制,李布衣负责军队,你负责政务,一定要稳定人心。” 苏渭道:“大王,稳不住啊。” 赵瑞问道:“本王给你重任,你说稳不住,确定吗?” 苏渭一副惶恐模样,开口道:“大王,不是臣不竭尽全力,是涉及李布衣这里出了问题。城内除了邓县丢失新野成为孤城的消息,还传出皇帝正安排人潜入襄阳,要劝说李布衣的家眷,从而收降李布衣。 刷! 赵瑞面色大变,接连变化了很多次,神情已经是阴晴不定。 良久后,赵瑞说道:“本王还是相信李布衣的。” “臣也是相信。” 苏渭郑重道:“李布衣将军虽然跋扈张狂、刚愎自用,却不会背叛大王。可是,枕边人的劝说,父母的劝说,族人的劝说,李布衣能稳得住吗?大王觉得李布衣能始终如一吗?” 赵瑞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