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乾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他到了洛阳,惹不起赵善,却敢打叔孙昌。一拳打下去,念头彻底通达,浑身都舒畅,只觉得人生就该这样。 姚乾情绪激动,忍不住又一步往前,来到叔孙昌的面前踹了两脚,心情更是舒畅。 叔孙昌一把年纪,是北魏的丞相,国之重臣。 现在被姚乾打,气得横眉竖眼,怒火升起三丈高。捂着受伤的脸站起身,又接连擦掉身上的灰尘,咬牙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姚乾咆哮道:“我就是有辱斯文,那又怎么了?你一个北魏的丞相,算哪根葱,也敢在本太子的面前咆哮。西凉和北魏天远地远的,我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刷! 叔孙昌面色微变。 这是北魏和西凉的关系问题。 两国没有真正的结缔盟约,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路途遥远。就算拓跋弘要和西凉开战,那也是有心无力。 叔孙昌吹胡子瞪眼,气得跺脚道:“姚乾,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约定的底线是一百万白银吗?你是西凉太子,怎么不顾西凉的国本呢?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关你屁事!” 姚乾仍是生硬回答:“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我们什么时候有约定,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说到这里,姚乾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愤怒道:“怎么,还想挨打吗?” 叔孙昌连忙闪开,神色戒备,沉声道:“你好歹是西凉太子,怎么如此不顾身份和体统。” “要你管我?” 姚乾一脸不屑姿态。 叔孙昌本想劝说姚乾,让姚乾以西凉为重。偏偏姚乾油盐不进,态度更是恶劣,叔孙昌找不到谈话的契机,只能拂袖离开。 叔孙昌回到驿馆,心中思考该怎么办? 三百万两白银是大数目。 他无法答应。 也不敢擅自答应。 叔孙昌当着赵善的面,说使团有完颜铭安排的人能做主。实际上,没有能做主的人,叔孙昌自己负责,他也没有人可以商议,更无法推卸责任。 叔孙昌思索着破局的策略,忽然眼前一亮。 他不能拒绝赵善。 可是,姚乾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呢?西凉和大乾出了什么矛盾呢? 一念及此,叔孙昌有了策略,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凶狠起来,眸子中浮现出狠辣神色。 无法破局,就搅浑水。 就从姚乾入手。 叔孙昌喊来身边的人布置下去,同时叔孙昌也做了准备。在计划没有完成之前,如果赵善召见,他找理由推脱,先拖延些时间。 叔孙昌执行计划的时候,东厂的人把叔孙昌见姚乾,却被姚乾暴打的消息传到了张虚的手中。 张虚不敢耽搁,直接朝宫中走去。 他见到赵善,迅速禀报道:“陛下,叔孙昌去质问姚乾,为什么答应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被姚乾打了一拳和踢了两脚。叔孙昌无法劝说姚乾,骂骂咧咧后离开了,双方不欢而散。” 赵善轻笑道:“叔孙昌这老狐狸,知道劝不了朕,是想用姚乾来当挡箭牌。一旦姚乾改变条件,他至少就可以说西凉都没给三百万两白银。” “姚乾拒绝,他当然失望了。” “叔孙昌劝不了朕,又找不到任何的契机和办法,再加上三百万两白银无法做主。要破局,就依旧还是得着姚乾了。” 张虚听得似懂非懂的,疑惑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赵善说道:“如果姚乾在大乾出了什么岔子。或者姚乾这个西凉太子,忽然死在洛阳,你说西凉方面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大战来临,谁还考虑谈判的事情?” 嘶! 张虚倒吸了口凉气。 这情况太吓人。 张虚琢磨一番,继续道:“陛下,姚乾是西凉太子,身边有人随行保护,更何况,这是天子脚下,谁敢杀姚乾呢?” 赵善淡淡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问题,没有人敢铤而走险的。可是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叔孙昌在绝境,管不了这么多。” “叔孙昌这个北魏丞相,为了搅浑水,刺杀姚乾不是很正常吗?姚乾死了,大乾和西凉开战,叔孙昌就转移了视线,或许能借机谈判。” 张虚心中惊骇,更是杀气浮现,迅速道:“陛下,我立刻安排东厂的人,拿下叔孙昌。” 赵善斜眼一瞅张虚,淡淡道:“张虚啊,没脑子就多动一动脑子。你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叔孙昌能承认吗?再说朕也需要叔孙昌去刺杀。” 张虚疑惑道:“陛下,为什么呢?” 赵善沉声道:“第一,姚乾被刺杀后,对北魏才会更仇视,不至于被北魏的人蛊惑,也会更想掌权。第二,叔孙昌不答应三百万两的条件,我们要让拓跋弘同意,有了叔孙昌刺杀姚乾的事情。事情败露后,朕扣押了叔孙昌,就更好拿捏拓跋弘,才能迫使拓跋弘就范。” 张虚道:“陛下圣明!” 赵善吩咐道:“去抽调东厂的人,暗中保护好姚乾。一旦叔孙昌的人动手,先拿下刺杀的人,再拿下叔孙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