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啊!” 被噩梦困扰着的小姑娘,突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都是冷汗。 她在这个山谷已是待了多日,虽早几日也有些不习惯在陌生地方入睡,但这里风景好,空气格外清新,在她习惯了之后,发现自己睡眠质量比过去更好。 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躺下之后,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被淡淡雾气笼罩着的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里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只能被动着生活。 所见的一切,都感觉陌生,可这种陌生之中,又夹杂着一点令人熟悉的感觉。 月儿听到自己喊了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子,喊对方娘。 娘对她很好,虽然在这个梦里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的言行举止都让她觉得亲切,除了亲切之外,还有一种更玄妙的感觉。 她在害怕…… 不是害怕这个女子本身,而是在害怕别的什么东西。 最初她在梦里还在不解,为何会突然翻腾起这样的情绪,直到看似美好的生活突然在电闪雷鸣间被摧毁,天地倾覆,她朝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伸出手去,对方却在她的注视下跌入了万丈深渊。 “娘……”月儿额头冒着冷汗,虽已是从这个梦里醒了过来,可脸色依旧苍白,眼睛都有点发直了。 天亮时,看到月儿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嬴阴嫚好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日睡前不是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藏书楼看书?你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怎么,做噩梦了?” 月儿点点头,那个梦……虽然只是结尾的时候发生了巨变,在此之前都是挺令她觉得幸福的,但光是结尾的突变,就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这梦的确可以算是噩梦了。 赢阴嫚见她点头,立刻追问道:“是什么噩梦?竟连你也吓到了?” 要知道,她还好一些,作为大秦帝国的公主,她的确是不会武功,也没遇到过任何让她觉得恐怖的事,就算是有人想要行刺,想要让她自己直面这种危险,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月儿不同啊,月儿是阴阳家弟子,在来咸阳之前,必然是去过一些地方的吧? 哪怕是从原本的住处,直达咸阳,这一路走来经过的地方,就不可能是太太平平的。 赢阴嫚还没傲慢到觉得大秦帝国的疆土之内都是乐土,对方必然是见过一些恐怖的事。 一路走来所见所闻都没让其一直做噩梦,怎么到了她们现在身处的山谷里,倒是做了噩梦了? 还是说,是梦到了在路上跟过去见闻了的惨事? 赢阴嫚作为公主,她那个出身摆在那里,自然不是什么将话憋着不与小伙伴说的人,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结果被她这么一问,月儿直接愣住了。 “哎?难道是我猜错了?”赢阴嫚道。 见月儿的秀眉竟是慢慢蹙起来,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小脸上竟还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赢阴嫚也有点意外。 “月儿,你怎么了?” 不是吧?她方才没问出什么不该问的话吧?只是问了对方做了什么噩梦而已,对方这样痛苦,难道这个噩梦这样恐怖? 赢阴嫚忙轻轻拍了拍月儿的后背,哄着说道:“真那么可怕?那就不想了,我不想知道了!” “我没事。”月儿听到赢阴嫚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赢阴嫚勉强笑着回道。 赢阴嫚无语道:“你看看你的脸色,还说没事呢!不成!我去找欧大师,让她给你开一副安神的药!” 说着,赢阴嫚不顾月儿的阻拦,直接掉头就跑掉了。 月儿看着对方的背影,抿着唇,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赢阴嫚作为大秦帝国的公主,自然有着傲慢的资本,除了对父兄姐妹之外,她对丞相李斯也只是表面客气,才不会因为对方有权利就会巴着对方不放。 她又不是公子,不能继承帝位,她只需要别惹事就可以过得很好。 但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此刻却有点愧疚。 若不是她方才再三提起月儿做的噩梦,也不至于让月儿脸色越发难看。 月儿脸色的变化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精神状态萎靡。 都是因为自己! “欧大师,这个玉佩送给你,你给月儿诊治一下,看看是不是需要给她开一副安神药!” 当月儿赶到了欧香兰临时住的地方时,正好听到赢阴嫚这样说。 “不要,诊费我自己出!”月儿跟着说道。 “你不让我出,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赢阴嫚不高兴地转头看她,问道。 月儿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当然拿你当朋友,但看病哪有给玉佩的,我这里有银子……” 笑眯眯听着两个小姑娘对话的欧香兰,这才拍拍手,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谁说我会收银子了?”欧香兰故意笑盈盈地说,那双眼睛,就像是带着小刀子似的,若是站在她全面前的是个意志不够坚定的男人,光是她这盈盈一笑,就能被她给勾去了魂魄。 但站在欧香兰面前的是两个小姑娘,月儿一听她这么说,立刻就用手抓住了赢阴嫚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