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还在继续。
时礼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脱离不了“前”了，不过没有附加惩罚也算是个幸事。
尤佳经历那次尖叫后，又恢复了原先那副痛苦的模样。而那女人在时礼和攻珏经历隧道后仍安然无恙后眉眼之间隐隐透出了焦躁的情绪。
时礼百无聊赖地把弄着之前用纸条折出的莫比乌斯环，脑海里回想着攻珏的话“知道莫比乌斯环么，一根纸条扭转180度后围成的圈，沿着它的平面行走，可以无限循环没有尽头，同理，这也一样。”
“沿着它的平面行走……也就是沿着纸圈绕的轨迹走确实是一直循环……”那要是不沿着纸圈绕的轨迹行走呢，又会怎样？
比如，在起点处横渡纸条的截面，也就是沿着长方形长条的纸条的宽走。
那显然很短的路径便可通过了。
电石火花间，突破口自然而然地显现。
一阵来自身旁座位的虚弱□□此时响起，“时礼……”
尤佳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尤佳自幼抵抗力差，贫血的情况时有发生，时礼兜里总是习惯揣两颗水果糖。
难道眼前这个尤佳也是如此？时礼不由地心紧了紧，靠过去一点，从兜里拿出一颗水果糖。
同时她也没有放松警惕，另一只手悄悄拿出了一把折叠小刀，以便防卫。
时礼剥去斑斓的玻璃糖纸，把小小的糖递到尤佳嘴边时，尤佳都没有什么要攻击的现象，只是最后关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时礼……对不起……对不起……时礼……”
边呢喃着，边用一只手握住了时礼。
时礼愣了，她在对不起什么？
尤佳忽地睁开眼，目光猩红又疯狂，嘴唇干裂，脸上苍白得可怕，与刚刚判若两人。
她死死地用手攥住时礼，丝毫没有体现出贫血的虚弱，手指上的力大得惊人。
“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啊！”
“噗”刀尖落下，时礼手上那股力道渐渐消失。
终归没有下狠手，直接捅入命脉。这是攻珏作为围观者的内心感触。
尤佳反应过来，盯着手上插着把刀鲜血淋漓的模样，疯癫地笑着，瞳色里染上嗜血的疯狂。
她一边笑，一边神色狠厉地扑过来，只是在最后一秒停下来，急切地喊：
“时礼，快，快杀掉我，快，否则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里的这个‘东西’！我跟它同生同死，快啊，它会杀掉你的！”
从尤佳嘴中发出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正常了许多，带着点细微的虚弱。
“真是不听话啊，怎么那么久了还不老实呢。”“尤佳”僵硬地扭扭脖子，强制地把身体中原有的灵魂死死压制住。
她对时礼笑着道：
“不过也好，让你知道了这身体里原本就有你的好朋友，你应该下不去手……”
话音还未落，脸上得逞的笑还未收，“尤佳”便看着胸前的那把刀一脸不可置信。
眼中的猩红消去，双目褪去了神采，整个躯体突然软了下来，又渐渐抽离出灵魂，一个丰盈的身体，变成了薄薄的皮，像纸一般飘下，轻轻落在地上。
有白白的一阵非雾非烟的气体从地上那层皮上蜕出，浮起。
时礼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装满了这种气体。
“这就是人类的情义吗，可真是让人开眼啊。”女人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拍了拍手，渐渐地走近。
路过地上那层尤佳样貌的人皮时，嫌恶地看了一眼“没用的废物。”随即又换上了体面的笑面对时礼。
时礼不慌不忙擦擦手上的血，淡淡道 “终于忍不住了啊。”
“别装了，你们人类就是如此，虚伪到令人作呕，看吧，连亲如姐妹的的同伴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攻珏看着小姑娘头微微低下低下，恰好齐肩的短发乌黑又柔软，零散的垂下，遮住了大半姣好的侧颜，敛去了眼中的情绪，只剩下轻抿的薄唇。
良久，时礼才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是吗，看来鬼终究是鬼，也是，没有良知的东西也配共情高等生物的情感。”
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目光中是藏不住的轻视和不屑。
女鬼显然被激怒了，身上的皮慢慢剥落，一层叠一层地掉在地面，成了一滩腐烂恶臭的肉泥。
人肉之下，是森森的白骨。
果然跟时礼预想的一样，这鬼就是披着死去的人的尸体的腐肉而掩人耳目的。
“来吧，小姑娘，让我换一层新的衣裳吧！”语气止不住地癫狂。
时礼其实有所防备，在尤佳意识不清给她道歉握她手的时候往她的手里塞了一瓶硝酸。当时她还疑虑，没有声张，现在看来，用处在这。
正当她准备泼出硝酸时，有人抢了先。
“哗”一小桶腐蚀性极强的硫酸泼在了那一具白骨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骷髅精痛苦地扭曲着，空气中发出阵阵“嘶嘶”声。
时礼简直呆了眼。
不是，先别说尤佳从哪搞来一小瓶硝酸就很不错了，这位更厉害，一桶硫酸？？？而且刚刚也没见你提着个桶啊。
攻珏看着时礼手中维持着往外泼的姿势，目光转移到她手上的东西，挑眉笑笑“怎么，想到一块儿了？”
……
这人怕是早有后手，憋到现在。
“不，硝酸不是我提前准备的。”时礼回答着，目光复杂地看向早早落在地上的人皮。
公车此时又驶到了银杏树旁。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