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榛给太后请了安,便来到东配殿。齐姝正一手支着头闭目呢。
绘月见江榛进来,连忙唤醒齐姝,齐姝连忙起身相迎。
灯烛的暖光下,齐姝又是不一样的美——此时她已洗尽铅华,褪去珠翠,脱了外衣,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江榛看得有些呆了。
绘月:“王爷,时候不早了,早点就寝吧,王妃都困了。”
江榛回过神来,说:“那打水洗漱。”
绘月笑回:“已经打好了。”
江榛也累了,立刻让小顺儿伺候他换衣洗漱。
上床时,齐姝已经先躺下了,只是拿被子遮着脸。
江榛觉得这样睡觉不好,就轻轻将她的被子褪至脖间,却见齐姝已然安睡。
齐姝是因为第一次和男人一起睡,不好意思,才拿被子遮脸,可她实在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江榛看着齐姝秀丽的脸庞,修长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她脸上靠近,却又停在了半空,接着收了回去。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锦囊里是一只蓝色琉璃耳坠,那是他贴身珍藏了十年的心爱之物。
江榛轻车熟路地来到记忆之宫。
那时的他才八岁,趁着清明皇帝带诸皇子微服出宫踏青,一个人跑远了去蹴鞠,没想到球踢到了一个在湖边看花的小女孩。江榛连忙过去将她扶起,连声抱歉。那小女孩人没伤着,可是她的一只耳坠却不见了。两个人在地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江榛只能推测:“怕不是掉湖里了?”
小女孩听了就急了:“娘说那耳坠是外祖母给她的,她才给了我。要是找不回来,娘一定会生气的!”
江榛看向湖水,无奈地说:“水应该不深,我下去帮你捞捞。”说着就下水了。
谁知芳草萋萋,却隐含着危险。
江榛小腿上像被什么咬了,疼得他立刻回了岸上,却见小腿上两个孔流出黑红的血。
小女孩“哎呦”一声,说:“这是让蛇咬了吧?”
江榛慌了起来:“好疼啊,是不是有毒啊?”
小女孩看了看,说:“好像是。”接着竟俯身替他吸出毒血,耳后的红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江榛惊讶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将毒血吸出,心砰砰直跳。
“心跳得好快,肯定是中了蛇毒了。”江榛这样想着。
小女孩看伤口的血都是红的,才停了下来,说:“快回去看大夫吧。”
江榛缓过神来,说:“那你的耳坠怎么办?
小女孩:“耳坠子又没有人重要。”
江榛愣住了,他看着小女孩清澈的眼眸,难以置信地说:“你觉得我很重要?”
小女孩不加思索:“当然了!娘说,越是有人看轻你,你就越要自重,越要努力让那些看轻你的人后悔。”
这时,江榛听见有人在喊他,他连忙对小女孩说:“你快走,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为你受了伤,只怕你有麻烦。”
小女孩听了连忙就跑了,跑了几步又回头对江榛说:“你一定可以的!”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那句话,在江榛心里久久回荡。
“我一定可以的!”那时的江榛这样暗暗地告诉自己。
从回忆里出来的江榛苦笑一声。后来的他虽然发奋努力,可终究还是因为母亲的出身没被立储,他也就从那时候开始重新消颓。
“对不起。”
双眼湿润的江榛轻不可闻地说着,将耳坠放回荷包,小心收好,闭目安歇。
次日一早,齐姝和江榛就向皇太后、皇帝、皇后敬了茶。二人才坐下说话,便有人来通报:“夏国梁王携梁王妃前来探望皇太后。”皇帝便命快请。
梁王和梁王妃走了进来,说:“听闻周国皇太后昨日玉体违和,外臣特携妻前来看望,并献一对上好的百年人参给皇太后保养身体,还望笑纳。”
说着便命随从打开两个礼盒,里面分别放着一支根须发达的大人参,主要根须已用细线固定在垫布上,呈现出人参在地下的自然之态。
众人看了都称赞不已。
皇太后连忙请梁王与梁王坐下,笑说:“真是有劳梁王与梁王妃挂心了,哀家现在一切都好。”
梁王笑道:“皇太后吉人天相。”
梁王又看了一眼江榛和齐姝,笑说:“誉王和誉王妃真是孝顺,一大早就来陪太后说话了。”
皇后笑道:“我大周有新人次日要向长辈敬茶的规矩。”
梁王点头:“原来如此。我们大夏虽然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却有另一种喝新人茶的风俗。”
皇后笑问:“什么样的风俗?”
齐姝听到这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看了一眼梁王妃,没想到她正好也看向自己,齐姝连忙挪开了眼。
梁王认真地说起夏国的风俗:“在夏国,如果有人疾病缠身或心有不安,遇有人家成亲,便会请新人奉一杯茶,并祝福寿绵长,平安喜乐,人喝了这茶就会病有所退、心有所安。”
皇后:“这倒有点冲喜的意思。”
梁王接着就叹了口气,皇太后忙问为何叹气。
梁王握起梁王妃的手,说:“皇太后不知,我的王妃曾经弄丢了一样要紧的宝物,多年来耿耿于怀。昨夜王妃又梦见自己弄丢宝物的情形,很是自责。为人夫者,要是不能令妻子展颜,岂不惭愧?今日恰逢誉王与誉王妃两位新人,外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他两位能奉一杯新人茶与王妃,好让王妃之心稍安。”
皇帝和皇太后听了有些皱眉,江榛毕竟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