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来的高二分文理科,说实话,许洁的物理比起其他几门来说算不上最好,但顾虑到未来的就业面,还是在物理那一栏打了勾。
她抬头望了望四周,往日几个要好的朋友几乎都勾选了物理。
菜狗周若菲瞄了一眼许洁手中的单子,不假思索在物理上打勾。
“哟,自信起来啦?”许洁挑眉冲她笑道。
周若菲倒是满不在乎瘪了瘪嘴,“随便吧,我学啥都考的差不多。”说完,又笑嘻嘻拉着许洁去看其他人填的情况。
那时候的三中难得大发善心开了空调,门和窗紧紧的闭着,阳光刺眼,少年青涩。
空气里飘着的有辣皮,果汁的味道,夹杂着汗气,以及偶尔几声带着笑的调侃,挽着手的是那个她或那个他。
熄灯以后的宿舍本该是一片寂静,宋菱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再睁眼,聊天八卦的声音快要把楼顶掀翻。
“搞什么?”她探出头往下铺望去,江千竖着个脖子,冲她飞快眨着眼。
“你白天说,你要和季彪约会?!”
宋菱蹙眉思索,好像她白天是说了这么一回事,“不算吧,和他在一起之后还没在学校正式打过照面,先聊聊吧。”
“噢,你打算搞些什么呢?”埋在被窝里偷吃薯片的许洁掀开被子,话音里写满了想吃瓜。
宋菱从枕头下摸索找出一个创口贴,轻笑着说;“铛铛,你猜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受伤了?”
“我明天把它贴在手上,然后亲手把信递给他。”宋菱说完望着江千,目光殷切,“江千,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熄灯后的江千,看起来只是一坨黑色的人形物体。
“啊?你好心机啊。”江千咀嚼着饼干,口齿不清回答道,“哦,那你故意让他看到之后让他对你产生怜悯之心?你坏的咧。”
“对啊。”宋菱眉眼弯弯。
季彪算是三中里挺有名的男生了,长的是不错,但人也确实是滥情,他们班的女生几乎都和他发展过那么一段。
宋菱觉得自己也花心,没什么可比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谈一段算了。
“所以,你和季彪认真的?”周若菲熄掉小灯,看向宋菱。
周若菲对这些所谓情情爱爱的事不上心也不关心,谁和谁的绯闻暧昧不清楚也不了解,许是今夜聊的太火热,难耐的周老王八钻出壳。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算吧,我还挺喜欢的。”宋菱皱眉,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似是觉得苦恼,指甲沉沉刮着扶杆。
她侧过头,耳后似抵着一件物样,她抽出看,是那日水洗过后的纸条。
“你和你的纸条都那么心机。”宋菱喃喃着。
声音淹没在嘈杂话声的洪流之下,“非要在我谈起季彪的时候想起你吗,陆舟也?”宿舍里话题千转万变,早已偏离了她与季彪。
陆舟也很久没有和她来往了,自从那日看见纸条的内容以后,两人保持着互不理睬的尴尬关系。
听季彪说起有一个一班的男生姓陆加了他,想必就是陆舟也吧。
可那又怎么样,错过对方,本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谁又对不起谁呢?
是她没有给过机会吗?是她不想从头来过吗?是她不愿意听他的辩白吗?
是他困于忧虑与爱的思潮里,没有回头看她。
宋菱轻叹一声。
所以最自私的人是你,最不该回头的人也是你,陆舟也。
记不清楚是第几次被数学课代表拉上来抱作业,许洁打量着瘦黑瘦黑的课代表,默默跟着他身后。
今天可能是因为太过懒惰,全班作业交齐延迟了两节课,许洁两人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数学老师。
“你看我多好,知道你喜欢的人在三楼,抱作业都喊你上来。”
许洁伸手拦了拦快要侧翻的作业,蓦然就听到这么一句,颇有些无奈地抬眼。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男生讪讪地笑着,配着他黝黑地肌肤,显得他牙齿格外亮眼。
“有吗?这班上不都传飞了吗?”
“呵呵,少八卦。”许洁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来,又补了一句,“哦对,你牙膏用的什么牌子的,回去把链接发给我,感谢你。”
“……”男生没有说话,放下作业,又做贼似的走出办公室。
许洁抬头,已经不见他的半分影子了,“至于吗?走这么快。”
她抬步跟过去,步子很急,似乎感受到一股被人注视的感觉,侧目看向身旁的玻璃窗。
呀……是五班。
许洁险些忘了还有这一茬,定睛一看,窗边坐着她最不敢直视的人。
下课铃打了有几分钟了,但五班依旧没有下课,台上的英语老师带着方言念着晦涩不明的洋文。
她很难理解他们是怎样听懂的。
季诸用手撑着头,但神色如常,也没有偷懒犯困的痕迹,身前的笔记本洋洋洒洒记了一面。
他也不嫌刺眼,窗户开了大半边,分明刺目的阳光悉数落在他的发和眉眼之上,却显得柔和,缱绻。
他眼睫微垂,像是在认真思考老师的话,又像在躲避着什么,轻轻颤动了一下,似振翅欲飞的蝶,又脆弱,又坚强。
阳光和阴影很好勾勒出他的五官,如此分明的下颚线,许洁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她咽了咽口水。
顾及到自己的偷看未必太过明显,她慌慌张张收回了目光,飞快离开了这里。
搞什么,许洁恨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