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说和这个姑姑断绝关系, 不是孩子气,是真心话,所以此时听了萧媛的话,没有半点软化,转脸对萧遥道:“妹妹, 你去叫村里人过来,就说萧媛进村了。” 萧遥应了一声, 看了一眼萧媛铁青的脸色,笑眯眯地走了。 她原先还担心萧博心软呢, 见萧博没有半点心软, 就放了心。 萧媛脸色铁青, 因为萧博说她进村了, 那语气跟说“鬼子进村了”差不多,这让她非常不舒服。 在她不舒服的时候,萧遥还要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就走, 真的半点不给她这个大姑面子。 萧媛心里恨恨的,觉得自己弟弟没了, 两个小的没人教养, 真实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连大姑也不认。 先前,她是做得有些过了, 可是能怪她吗? 两个小的没吃过她当年的苦, 当然会以为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了, 可她吃尽了苦头, 她知道厉害啊,她害怕啊,忌讳啊,有什么错? 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的难处! 可是想到足足两匹布,还有几十斤粮食,萧媛将所有的不快压了下去,放缓声音对萧博道: “萧博啊,我是你大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你和萧遥唯一流着相同的血的长辈了,你真要和我闹翻吗?你姑丈跟我说,这些年故意冷着你们,是想锻炼你们。现在肯定,你们是可造之才,想好好培养你们,等你高中了,上头有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就使办法推荐你去。” 萧博半个字都不信,大姑有儿子有女儿,跟他同龄,会不推荐自己的孩子推荐他?开什么玩笑! 当下不说话,因为他完全不想和这个前后态度不一的大姑废话。 不过,心里也有点奇怪,萧媛被撵过两次,按理说,得知乡亲们要来,是肯定走人的,这次居然不走,可真奇怪。 不一会儿,萧族的人都拿着扫把来了。 虽然谋算不到萧遥和萧博的棉布,可是对萧媛,萧姓族人都很看不惯。 先前那么拽,亲戚都不走,狗眼看人低,现在来,十成十是为了那两匹棉布的,他们这些邻里平日里也算照顾萧遥和萧博,都没资格拿到,萧媛一个常年不来探望的人,有什么资格要? 直接拿扫把打出去! 萧媛看到从小一起玩的堂哥堂弟领着他们的老婆孩子驱赶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棉布,因此将这感觉压下,说道: “我是萧博的大姑,只是想来看看孩子,你们怎么这样对我?就算心里有气,现在也应该消了吧?” 一人越众而出,皱着眉头说道:“当初说好了,你从萧族除名,现在也不用摆大姑的款。说吧,你这次来是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棉布和粮食而来,就不要说了,没你的份儿!” 我们都没有,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萧媛一听,觉得棉布定是被这些人瓜分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热情来撵自己,而且直接说没她的份儿,当下马上急了,叫道: “萧博的棉布和粮食,你们不能拿。我是他们的大姑,我有这个资格说这话。他们的东西,是他们的,谁也不能拿!” 她自己是想要,但是在人前,铁定是不能直说的,横竖先帮萧遥和萧博守好东西,到时她哄一哄,让两小给她分一些,萧姓族人就不能说什么了。 大家一听,就更肯定她是为了棉布来的了。 再想到当初萧遥萧博什么也没有时,她从来没来看过两小,在两小去她家,早饭也没叫吃一口,还辱骂和上手打,如今萧遥和萧博刚有这么点东西,就上门来,脸皮也忒厚了,当即也不和她讲道理,直接上扫把赶人。 萧媛又被扫把打出去,丢尽了脸。 偏生退到晒谷场时,旁边沈姓的很多人都出来看热闹。 还有小孩子童言无忌:“哦豁,又被扫把打出去了!” 萧媛羞愤欲死,心中恨极了,勉强说了几句挽尊,一路回去都在忿忿不平地咒骂。 才两匹棉布而已,萧博和萧景如此过分,以后别想求到她身上。 一路回去,遇见的人都问她:“这是去哪里回来?都这个点了怎么还出来?” “看方向,应该是回娘家的吧。怎么样,萧博萧遥有没有给你这个大姑分点奖品?” 萧媛气得想骂人,她手上压根没有任何东西,还问有没有分东西给她,这不是故意埋汰她吗? 可是她面上还得挤出笑容。柔声解释道: “那是两个孩子的东西,我怎么能要?他们本来就艰难了,送给我我也不敢拿啊。我这次去,是怕他们耳根子软,被人哄骗了,把后面几年的东西拿出来分了。不想得罪了人,这不,又被打出来了,你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她认定萧家族人分了萧遥和萧博两个小孩子的奖品,所以这个时候说得理直气壮。 大家听了,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心想如果是自己村里的就好了,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不过转念想到,萧姓族人对萧遥和萧博,还算可以,换了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那种程度,当下将那份羡慕嫉妒恨给压下去了。 甚至有一人在萧媛骂萧家族人时,还说了句公道话:“姓萧的那些人,对萧博两兄妹真的不错,萧博兄妹俩分给他们,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