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送走自己家里人,何其自私?这也就罢了,竟要问罪舍身守城以身殉国的萧将军,着实可恨!” 说到这里,上前一步对皇帝道,“皇上,臣参王丞相、许尚书等未经皇上允许,无故让朝廷命官离京!” 王丞相、许尚书几个虽然自己没有走,可是都让自己的兄弟儿子走了,他们的兄弟儿子,都是朝廷命官,按例,未经皇帝允许,是不能离京的。 皇帝听了这话,沉下脸:“好一个王丞相,好一个许尚书……”他的目光在涉事的官员脸上扫过,声音冷厉,“不愧是我大兴朝的肱骨之臣啊!”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涉事的官员忙跪下口呼冤枉,但是看向勤国公的目光却异常阴冷。 这个老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清高自许? 他们就还不信了,勤国公没让家里的儿郎先行南下! 勤国公还真没有让家里人先行南下,因此追着王丞相等死命锤,一再请求皇帝降罪这两家。 礼部尚书也在旁添砖加瓦。 两人对王丞相和许尚书此时还不忘打击异己的行为感到愤怒,决定要咬下王丞相和许尚书几人的一块肉。 此时又有御史出列,逮着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一顿喷。 其他小官想着,皇朝将来还不知在不在,可不怕得罪王丞相和许尚书了,也纷纷站出来讨伐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人。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都跪着,听到那些小虾小米居然也敢出来参自己,气了个半死,很想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惜跪着,根本不好操作。 皇帝见百官都在弹劾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当即下旨,革除涉事官员的职务,永不录用! 礼部尚书、勤国公以及一众御史听到皇帝下达的圣旨,俱都心满意足,齐齐出列高呼“皇上英明”。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官员心里恨极,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磕头谢恩。 从宫里出来,王丞相和许尚书等谁都没有说话,眼神偶尔撞在一起,都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镇定。 皇帝下旨让他们家的子侄永不录用,的确很严重,可是,他们并没有太过慌张。 因为他们都知道,死守京城的皇上不大可能寿终正寝的,等皇上驾崩,下一任皇子即位,他们自然有办法帮自家子侄再谋一个职位。 至于新皇不可能推翻先皇的旨意,那根本不是事儿,先皇作为亡国之君,做下错误的决定,新皇英明,进行拨乱反正不是理所当然么? 暂且让皇上先得意那么一会儿,反正皇上距离驾崩的时间不长了,他们作为重臣,有义务让皇上含笑九泉。 起码走出不远,许尚书忽然开口:“王丞相,天气寒冷,不如喝一杯暖暖身子?” 王丞相听了,微微一笑:“这天时的确适合喝一杯。” 不远处的刑部尚书听见,忙也过来。 三人进了状元楼的包间坐下。 刑部尚书率先开口:“皇上年事已高,却执意守京城,我等身为臣子,着实担心啊!” 王丞相点头:“身为臣子,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我等自该听从。” 刑部尚书听了心里暗骂,听从的话,还会赶出让家里人偷偷南下的事? 许尚书含笑附和。 刑部尚书见了,便知道,虽然大家都让家人南下,又都被皇帝革了家中男儿的职位,但绝不可能合作的,最多只能互相试探,于是打起精神跟两人闲话起来。 勤国公悄悄给将军府传讯,将北边的消息告知。 老太君当即红了眼眶,又将消息告知家里其他妇孺。 满将军府的妇孺开始垂泪。 大太太哭红了眼:“我的阿遥还没出嫁呢,就这么去了,到了 老太君拄着拐杖喝道:“说这些做什么?你好生照顾好煦儿他们,让他们以后撑起整个将军府!” 大太太听了,哭道:“我自然知道,可是阿遥去了,我心里难受,总得哭一哭罢。”说完不顾老太君,哭了起来。 这个柔弱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心里难受可想而知。 萧二姑娘红着眼睛从外面回来,去拜见了老太君和大太太,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姑娘四姑娘两个正在垂泪,见了二姑娘,便抹着眼泪问:“你可知道大姐姐出事了?” 二姑娘红了眼眶,哭道:“我知道了。”哭了好一会儿,又恼怒道,“赵大姑娘说是跟我投缘,要跟我说话,可实际上,是杨家的说客,特地约了我去,要我跟杨家人见面呢。” 三姑娘四姑娘听了都大怒:“她怎么敢?”又问,“那你见了杨家人了么?” 二姑娘点头,脸上的神色又是恼怒又是讥讽: “见着了。我正不自在呢,想要转身就走,杨家姑娘死死拉住我。又坐了一阵,有人进来跟杨姑娘说了什么,杨家姑娘便马上翻脸,说大姐姐守不住城池,我们家要被问罪的。后来,赵大姑娘就说自己乏了,要送客。” 三姑娘难以置信:“她们怎地如此不要脸?” 四姑娘也一脸愤怒。 不过,两人很快又沮丧地抹起了眼泪:“便是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们可没有大姐姐那样的勇气,敢跑去抽她们一顿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