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回想萧遥之前说的话, 点点头,但也指出弊端:“这虽然可行。但是,如果孙公子回家, 屋里有很多人, 就算你杀了孙公子, 那个姑娘,还是跑不出来。” 萧遥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见机行事吧。”说着抬头看向前方孙家只隐隐看到灯光的车, 又问:“有办法从另一条路超车吗?” 奚昭听了这话心念急转:“你需要到他前面去埋伏?” 萧遥点头。 陈信在前头听到萧遥和奚昭的对话,连忙点头:“我可以超出到前面。”说着一转方向盘,驶入了一条小巷里。 之后, 车子在并不大的巷子里拐来拐去。 萧遥顾不上其他,马上拿过奚昭帮忙拿的大包, 将之打开,然后一件一件地安装起来。 奚昭没说话,就着车内的灯光看着萧遥组装她口中说过的狙|击|枪。 看着看着, 他的视线渐渐移到萧遥的手指上,随后,慢慢移到萧遥的脸上。 她还是那张俊得发光的脸蛋, 眼神仍然清澈刚毅,如同世界上最亮的星。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细细的雪声没有被车声掩盖,仍然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在奚昭前些年的人生, 很多次寒夜他从外面回来,坐车经过街道, 听着雪声, 心里总产生一股寂寥的感觉, 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是此刻,仍然是寒夜,仍然是在车里听细雪落下的声音,他心里涌起的,不再是过去那种寂寥,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情以及浪漫。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之后,奚昭就觉得,人生其实充满了求而不得的痛苦,他也有预感,自己的下半生,都将被这种求不得的痛楚折磨,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此刻,听着细碎的雪声,看着眼前专心组装狙|击|枪的人,奚昭心里,涌上的是喜悦与安宁。 萧遥将狙|击|枪组装好,伸手爱惜地摸了摸,这才看向坐在旁的奚昭:“你觉得怎样?”见奚昭正凝神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怔,“你怎么了?” 若不是伪装成了习惯,她差点就要下意识去摸自己脖子上的假喉结了。 奚昭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心有成算的聪明人,所以若说这世上谁能首先发现她的身份,非奚昭莫属了。 奚昭回神,耳朵一下子烧起来,忙压下心中的狼狈,说道:“你研发的都是最好的……唔,我是说这把枪,光看外形就自带内敛的杀气,如同静静地潜伏在森林里的百兽之王。” 萧遥听这话,低头看向手中的狙|击|枪,笑道: “你这个比喻很棒。潜伏在森林里的百兽之王,没有出击的时候,美丽而矜贵,光看外表就知道战斗力非凡,一旦出击,便如猛虎一般谋定而后动,一击锁喉!我决定了,这把枪,就叫猛虎罢。” 虎,陆地上最强大的动物,美丽而危险。 奚昭点头。 若是别人给武器起名叫做猛虎,他定要说太直白,失去了含蓄之美,可是萧遥起的,不管叫什么,他都觉得很好。 萧遥拿起狙|击|枪,自己对着瞄准镜看了看,然后递给奚昭:“你看看。” 奚昭接过来,也学着萧遥的样子,透过瞄准镜看出去。 陈信一边开车一边留意后面的动静,看到这里,忍不住问:“可是现在四周黑漆漆的,这枪能瞄准打人吗?” 萧遥道:“可以的。”又看向车窗外,见下起了小雪,便又道,“不过下雪了,似乎风也挺大,射击时很可能会受到影响,不过问题不大。” 陈信还想问,但奚昭发现车速慢下来了,便道:“专心开车。” 陈信马上闭上嘴,专心开车。 萧遥抱着枪,低声问奚昭:“你认得那是孙家的车,那你知道车里的,大概是什么人吗?” 奚昭道:“孙家里,二公子是出了名的好色,所以车里,最有可能就是孙二公子了。” 萧遥听了,沉下俏脸:“这种人死不足惜。”又说道,“跟在他身边的,也肯定是助纣为虐之辈了?”那个姑娘,就是被两个人强拉到车上去的。 奚昭和孙二公子没有什么交集,不大了解,闻言有些迟疑,就让陈信说。 陈信得了允许,马上义愤填膺地说起来:“孙二公子简直就是个禽|兽,据说一夜要找好几个女子。甚至有人说他有瘾的,不知糟|蹋了多少姑娘。因为他都是从路上劫|掠那些看起来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事。” 又提起跟着孙二的人,“萧先生说得没错,跟着孙二的,都是助纣为虐的人。我听人提起过,孙二玩腻了的女子,会先给他们玩,他们也玩腻了,才卖入妓|院。” 他听说这些后,怎么看孙家的人都不顺眼,可是他是大帅府的人,他如果去动孙家的人,会牵连到大帅府,最重要的是,会连累奚昭,所以一直只能憋着。 萧遥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深吸一口气,问孙二公子脸上的特征,问到了一一记在心里。 又过了一会儿,正在开车的陈信恼怒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回头对萧遥道:“被挡住了,过不去了!” 萧遥看向前面,见车子前方有一堆砖头,完美地阻止了车子从巷子里驶出去。 她马上问:“从这里到公路,大概需要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