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确保账册收好了,便坐在窗下沉思。 杨越既然要找这种账册,那么显然是朝廷中的人,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刚想了个开头,萧遥便笑着摇了摇头。 管杨越是什么身份呢,总归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侠客,她欣赏他,自然要帮他的。 想到这里,萧遥起身走到院中,坐在桂花树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慢慢抿着。 今日她穿的衣服大放异彩,引起了许多人的赞美,问是哪里买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发生了两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这些姑娘太太们对衣服的热情。 但愿不会影响罢,如果会她只能下次另想办法了。 至于不该揭破两件事,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她今日穿的衣服一套都卖不出去,她也不后悔今日做过的事。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开门声,萧遥见大家似乎都在忙,便起身,准备去开门。 不想伴月快速跑过来,嘴上道:“姑娘,你坐着,我去开门。”说话间,她已经走到门旁了,透过门缝往外看,很快高兴地叫了起来,“是杨公子来了。”一面说,一面手脚麻利地开了门。 萧遥知道杨越是受了重伤的,听了忙站起身,一边走向门边一边催促伴月关门,见门关起来了,马上扶住杨越,一边打量他一边低声问:“伤口处理好了么?” 杨越点了点头:“简单处理过了。”说完上下打量萧遥,见她不像是有伤的样子,便放了心。 萧遥让他坐下来,自己也坐了,伸手帮他把脉,发现他伤得极重,只怕要养很久的伤,便松开手,又让伴月几个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留下来侍候。 等人都离开了,杨越看向萧遥:“我让你买的书,你买了么?” 萧遥点头:“买到了。你要现在进屋看,还是下次出门,带着去看?” 杨越眸光一亮,当即说道:“我进屋去看罢,看累了也好歇一歇。” 萧遥于是扶杨越进屋,然后将账册拿出来递给他。 杨越将账册拿到手上,激动地低头翻看,越看目光越亮,最后抬起璀璨如星辰的眼眸看向萧遥:“萧姑娘,你帮了我的大忙了。” 萧遥笑道:“这不算什么。”又道,“不过,这册子非同寻常,你一定要小心。”这册子那么重要,那些高官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单是听到片言只语,便会选择不顾一切灭口。 杨越点了点头,将账册合上,用奇异的目光看向萧遥:“萧姑娘,你用的,是摄魂吗?” 他回去后,一边让属下处理伤口一边命人去县令那宅子打听消息,要求打听两件事。 头一件,是萧遥有没有事,是否安全离开,第二件,是县令宅子内有没有大事发生。 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得很快,带来了萧遥平安无事的好消息,以及几个富家子弟掳来农家女糟蹋和迁城楼家的楼四溺水身亡的消息。 得知萧遥无事,杨越放了心,又知道那些富家子弟都被关进了大牢,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到楼四溺水身亡这件事上。 他记得自己逃跑时,就曾听到萧遥看着楼四的眼睛叫楼四主动进水池里的话,当时他隐约猜到是摄魂,但并不敢相信,可由于对象是萧遥,潜意识又选择相信,故在萧遥的追问下,告知自己想要账册。 如今,萧遥居然真的将账册拿到手了。 除了摄魂,杨越想不到任何一个兵不刃血便拿到账册的办法。 萧遥微微侧头思索片刻,最终点头:“可以说是摄魂。” 杨越听了,脑海里闪过萧遥命令楼四说的话,闪过萧遥当初要冲破一切披荆斩棘的磅礴气势,身上的血液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 一个女子竟有如此气魄,着实了不起! 不过下一刻,他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声音也异常认真:“萧姑娘,这是令人恐惧的力量,你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萧遥点头:“我懂。”又问杨越,“你拿到账册之后,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如果杨越离开,她就得重新塑造一个兄长在身边。 杨越凝视着萧遥,摇了摇头:“没那么快。”顿了顿又问道,“萧姑娘,若你遇到阻碍,你会如何?” 萧遥道:“冲破它。” 杨越的眼睛里闪过异彩,心中折服之余,又闪过尘埃落定般的触动。 这是典型的萧遥的回答,这是让无数须眉都佩服的回答,这是让他下定决心的回答。 因为杨越受了伤,所以他便在家中住下来,一边住一边养伤。 第二日,李大太太坐着轿子来到萧遥院子里,告知两天后新一季衣服上市的消息,问萧遥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 萧遥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需要更改的,随后问起李大太太,知不知道蔡县令府上那两件事如今是什么情况。 李大太太道:“那些富家子弟的家人都找过蔡县令,以蔡县令的性格,定会收钱放人,只是可怜了那些被糟蹋的姑娘家。不过,那些姑娘也是的,明知最近不安稳,怎么不乖乖躲在家里?” 这话萧遥就不爱听了,当即反驳道:“这又是什么道理?被欺负了,怪她们外出?那么李大太太你若出门被人打伤了,你怪的不是打你的人,而是出门的自己?” 李大太太道:“这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