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领心中着急,却也明白花端死得突然,气得狠狠跺脚,瞪向花枕雪,怒道:“果真?你若敢骗我,我就砍下你两条手臂,再砍断你两条腿。”
“不敢!”花枕雪忙道:“我没骗你们,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我爹留下的宝藏。”
头领低头一想,花枕雪如今就在手中,只要除去林遥即可高枕无忧,立即吩咐手下人,道:“速速前去支援,一定要杀死林遥。”
“等一下!”花枕雪忙道:“不能杀林遥,她若是死了,我大不了也一死,我死了,你们就找不到宝藏了。”
“你……”头领瞪圆双眼盯他,却见他目光坚定,大有同归于尽之决心,冷冷一笑,道:“花公子,莫不成你忘了,林遥可是你杀父仇人之女。”
“我、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花枕雪扭过头去,瞧着凹凸不平地面尽覆白雪,一丝青绿也不见,嘶声道:“不关你们事,反正你们不能杀林遥,我会带你们去找宝藏就是了。”
头领眯起眼睛,心中算计,林遥必不能留,她要救花枕雪,多生事端,但他不敢赌花枕雪是否真会自尽,千万两银子的宝藏就在眼前,不能有丝毫风险,道:“好,你带我们去找宝藏,我不杀林遥就是了。”
可山中消息尚未曾传出,枭首门杀手仍在奋力抵抗林遥前进的脚步。
她看向眼前四百人的杀手阵队,为救花枕雪,她只得前进,黑袍尸体覆盖白雪,鲜血为苍白的天地点缀,林遥挥刀、挥刀、只剩挥刀,身体又添十三道伤口,但她不敢停留喘息,踏过四百人尸体继续前进。
前行不过一里,又是四百人的枭首门黑袍人横刀拦路,惊讶道:“你竟然闯过第一关?哼,可也到此为止了,上。”
四百人的杀手似潮水涌来,林遥伤上加伤,犹如脚下嫩草遭雪,双肩、胸口、肚腹、双腿,鲜血自她衣摆滴落,在雪地中似红梅花坠地,是苍白中唯一的异色。
再次杀掉四百人的杀手,林遥已是气力不继,握刀杵在雪地剧烈喘息,拼命呼吸刺骨雪风,勉强积攒一丝力气,她握紧刀柄,继续前行。
这一次,挡路的只有一百二十人,她不言不语,挥刀便杀,当蓝衣辨不出原色,她颤抖地迈出脚步,跨过一地黑袍人尸体,看向前方颤抖后退的十二人,嘶声道:“让开。”
“怎么办?”黑袍人害怕问。
林遥提刀掠上,刀光流转,一个人头在雪地翻滚,在积雪中怒放红梅。
“跟她拼了!”一个黑袍人怒道,剩下十一人齐齐冲上,林遥出招杀人,心中着急,唯恐花枕雪被虐杀逼问宝藏,一心前进,又杀去九人,已是浑身乏力,右掌颤抖。
剩下两人故作轻松笑道:“你救不了花枕雪了。”
“我救得了。”林遥虚弱的声音充满坚定。
“你救不了!”突然响起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六十人的小队支援,挡住林遥前行的路,如同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横在前方,脚步到此为止。
林遥扫过支援的六十人,不言不语,只有挥刀而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添新伤,一柄单刀刺入小腹,林遥左手握住刀刃,‘咔’一声,单刀折断,同时右手苗刀一劈,黑袍人被她刀气震碎,她继续迈步前进,鲜血滴洒雪地,朵朵红梅花绽放,踏过一具又一具尸体,林遥已浑身是血,但她来不及停下喘一口气,踉跄迈步,迎着风雪,顺着地上脚印追上。
山越来越高,雪越飘越大,林遥走在熟悉的山中,此地是绿水山庄后山,每一个山坡她都不知走过多少遍,在父母远走后的十年里,她就将自己关闭在后山,这里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纵然大雪覆盖,她仍旧是那么的熟悉,记忆犹新,记得那颗梧桐树开花时的雪白,记得树下那块石头她曾坐赏落日。
终于,她看到花枕雪了,他被两百人包围,其中一个黑袍人将他扛在肩上,他毫无反抗,显然已是无力动弹。
枭首门杀手见到奔来的林遥,忍不住大吃一惊,道:“头,林遥追来了!”
花枕雪听到声音,急忙转动眼珠,就见一步步逼近的林遥,身上的血将蓝衣染成地狱般可怖的深色,雪花飘落在她青丝双肩,使得她面目缥缈不清似烟似雾,手中苗刀尾拖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口子,她苍白的脸上溅着血珠,衣摆将血滴在雪地,伴随着她的前进,在雪地中染出一条蜿蜒血路,仿佛黄泉彼岸花怒放,迎接新鬼。
他想阻止,想叫她别过来,可只能嗫嚅着唇,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
林遥见到完好的花枕雪,紧提在咽喉的心总算落回胸腔,嘶哑着嗓音,坚定地如同挂在梅花枝上的冰锥,道:“花枕雪,我来了。”
话音落,刀光映雪,黄泉死气扑面而来,雪溅十丈,黑袍人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在雪地凝成一股指头粗的溪流,林遥终于抢过花枕雪,右手苗刀横挡,左手解开他穴道,剩下的一百七十人提刀杀来,她忙道:“跟我走。”
后山乃是她熟悉之地,她决定先将花枕雪藏起来,瞧见他已气息不继,伸手将人牵住,急忙往山中奔去,道:“后山我熟,放心,我能甩开他们。”
“你是想甩开他们还是想又将我藏起来?”花枕雪气道。
林遥一时无言,只能牵着人一路狂奔,可身后一百七十人紧追不舍,花枕雪早已伤重,此刻脚步踉跄,雪地又滑,上坡时一个不防摔倒在地。
这一个空隙,黑袍人已然杀来,林遥心中一急,反手一抓,将花枕雪抛起落入后背,背着人一路狂奔,偏追杀之人太多,她伤又太重,一路被逼东躲西藏,终究仍是被追上。
趴在她后背的花枕雪瞧见她挥刀应战,她搂住自己的左臂被割出十一道血口子,血花在眼前飘过,他挣扎着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