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洁白的液体。
她用手背感受了下温度,打算下楼热热再喝。
套上灰色凉拖,她打开房门走到楼梯处。
有幽幽凉风顺着狭窄的拐弯处吹上来,她眯着眼睛摸索了番墙壁上的灯光按键,意外地半天都没找到。
她无奈地耸耸肩,凭借自己房间透出的微弱灯光,挨着台阶一步步下到了一楼。
脚尖刚触到一楼地板,她就听到一阵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点了,大家都睡下了,谁还在客厅里呆着?
心中戒备铃响,宋峤峤放下牛奶,顺手从旁抄起个倚在墙角的棒球棍。
她脱掉凉拖,光着脚朝那阵声音来源走去。
客厅窗帘是拉上的。
月光打在薄薄的帘布上,映照出一个男人身材的剪影。
男人没有发现她,依旧在翻着茶几上的什么东西,动作不慌不忙。
心下觉得眼熟,她定神仔细瞧了瞧,瞳孔略微放大,突然出声:
“乔秘书?”
与此同时,客厅灯被她打开,灯火明亮中,一切都一览无余。
一位身形高大的西装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此刻正弯着身子整理客厅上的文件。
这人她熟,二十八九的海归精英人才,算得上是宋氏的老人了。
以前一直跟在她亲父身边做私人秘书,五年前黄海舟上位后,珍惜他的才干,大肆换人的时候,虽没有升职,却也给留了个原职。
这一干,就是好多年。
被人喊住,乔秘书忙碌中抬头,见来人是宋峤峤,他抬手扶扶眼镜,轻声笑笑:
“峤峤来啦,我是来帮董事长找文件送公司去的。”
宋峤峤松了口气,从地上拾起自己的牛奶,顺势坐到乔秘书身边:“怎么不开灯?”
“半夜一点,该睡的都睡了,我怕开灯惊到大家。”
乔秘书查阅着桌上的一份份文件,嗓音温柔:“你呢?怎么还不睡?还像小时候一样当夜猫子啊。”
“得了,我下来热杯牛奶而已,倒是你,这被压榨得也太狠了些,半夜一点还跑出来给黄老儿打工。”
乔秘书是在宋峤峤三岁时来宋家的,两人交熟,讲话倒也从不避讳着。
他无奈地勾起嘴角,一副你还是小孩子不懂的样子:“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
见他手上还不忘悉心翻找,宋峤峤拿手撑着下巴:
“算了,什么文件?我帮你找会儿。”
“城郊那块地的收购方案,我记得当时就摆在这儿啊,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宋峤峤左看右看,随手捡起那沓从茶几掉落,藏匿桌脚之下只露出一角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可找到了。咱峤峤这是什么手啊,这么灵。”
乔秘书眼睛一亮,拿过文件翻阅一番,镜片反射出称赞欣喜的光彩。
“放在地上不容易被注意到而已,我是吃了角度的优势,”宋峤峤站起来,“那你先看着,我热牛奶去了啊,家里佣人今天忘收杯子了,正好就这杯喝了,顺便找点吃的。”
她找到刚才的凉拖,打着哈欠走向厨房。
乔秘书在原地,看到她像只小仓鼠,半夜拖着身子翻东西吃的背影,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面色一凛。
他快步上前,走到厨房一把夺下宋峤峤手中刚热好的奶,不由分说顺杯沿品了一口。
宋峤峤愣愣看着他的行为,缓声问道:“你这是,在干啥呢?”
这么渴吗?
“牛奶有毒,别喝了。”
他神色严峻地看了眼宋峤峤,把杯中的液体倒在水槽。
“有毒?黄海舟干的?”
多年交情,她甚至都没有怀疑他的话,凭侦查素养下意识锁定嫌疑人。
“八成是。这也太可恶。”
乔秘书攥起拳头,向来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愠怒。
宋峤峤接过牛奶,凑近杯口。
“别喝!”乔秘书在一旁急忙出声,伸手要拿下她的杯子。
宋峤峤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喝。
她闻了闻。
虽然很细微,不过认真嗅下,还是能发现异味。
时间只一个下午,且房间为了避暑,一直开着低温空调,所以也不存在变质的可能。
这杯牛奶,果真有毒。
黄海舟已经开始对她下手了。
宋宅并不安全。
“之前公司里我听到过传闻,说黄海舟让人代买了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刚才我听你说家里佣人迟迟不收杯子就觉得可疑,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宋家的佣人雇佣纪律有多严,怎么会有忘收回自家小姐杯子这种事。”
乔秘书斯文地拧着眉,对黄海舟的称呼从尊敬的董事长,转而称其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