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几位,西州正在打仗可不太平。”
师父闻言看了过去,与他对视良久。
“多谢提醒。”
说完,取剑走出客栈。
沈巍在后头与小二结账。
萧澜察觉其中微妙,几步追上师父。
“师父认识?”
“哪有,害,曾经的手下败将。”
她点点头,怪不得他俩看起来剑拔弩张的。
“徒儿,你给师父买的酒可别忘了捎上。”
“噢对。”
她赶忙回去取,一眼撞见沈巍提着酒壶走来,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笑着走过去接下,“劳烦师兄了。”
南萧,西州。
眼下孤城戍军难抵敌军合围攻势,有破防的征兆,战事告急。
师父寻了一处偏僻高地,正好能隔着黄沙遥望那座城池,将他们安置在此处,他便骑马前去支援守军。
“师父,我也去。”
“你去帮不了忙,在这待着,沈巍,保护好萧澜。”
不待沈巍回复,师父已经脚踢马肚扬长而去。
她只知乱世边关荒凉颓败,却不知是眼前这般兵革满道烽鼓不息的场景,骑兵残余不过百许,眼见局势越来越险峻,她的心被提到嗓子眼处上不去下不来。
“援军怎么还不到?”等得口干舌燥。
萧澜一时忘了身旁是沈巍,不是她的婢女,紧紧抓住他的手。
过了一会,从他们来的方向,一批兵马突至。
手心出了薄汗,反应过来自己抓的何人时,她很快收回手不敢动了。
“失礼了。”
沈巍听后轻咳两声,声音依旧疏离。
“援军到了。”
黑色军旗上的“王”字浩荡威严,千数精骑压境,为首的王将军势如破竹带兵提枪解了万军之围,节节逼退西幽敌军于二十里之外。
“好!”萧澜拍手称快,她知道,那是外祖父王献的兵马。
半个时辰后师父负伤回来,她连忙过去察看伤势,从医箱里寻到丹药递给师父服下,又将配好的伤药交与沈巍,让他给师父敷上。
别的不说,逍遥宗的医书她背得很熟。
一路扶着师父到西州客栈休息,说是客栈,也只有一位白头老翁看顾一二,有一处完好的客房已是极好。
“你瞧他们穿的那么好,来这做什么?”
“要不咱去问问他们可有带粮?”
“废话什么,直接抢过来。”
客栈外面围了不少人在议论是劫掠还是讨舍。
老翁手杖捶地,严肃地望了过去。
“这是救咱们百姓的英雄,刚刚若不是他一人在城外杀敌,你们这些人连命都没了。”
外面噤了声。
沈巍按照师父的吩咐,给楼下百姓送去带的所有粮食和药,毫无留存,民众逐渐散去。
萧澜叹了口气满目苍凉,合上窗再不看楼下情形。
师父脸上恢复了些许气色,唇还泛白,“不该只有千骑,这一仗有些蹊跷。”
他喃喃自语,忽然正色道。
“明早就走。”
“是。”
第二日一早,三人出城上路。
半道上,师父停马沉思似在犹豫,片刻后掉马往昨日战场二十里外的方向奔去,萧澜、沈巍骑马跟在身后。
到了逼退西幽敌军的地方,非但已经无军营驻扎,荒芜大漠上且突然出现满地残骸,白骨嶙峋,人的样貌无法分辨。
味道浓烈刺鼻,萧澜难掩反胃之感蹲在路旁呕吐不休,倏忽瞥见黑色旗帜上的“王”字,冷汗浸湿衣衫,她大喘着气蠕动双唇,任由泪水流下。
“外祖父……”
抑制不住地颤栗恐惧,萧澜泣不成声。
“萧澜,回宫。”
师父的一句话将她于崩溃中拉回,在师父的马上她一直抱着师父,不肯说话。
赶了几天的路回了帝都,迎来的却是另一场噩耗。
王军通敌之罪证据确凿,傅侯、武侯斩杀叛军有功论功封赏,王家满门抄斩,念太子妃王倾长侍宫中不悉内情,赐免死。
萧澜不信,她不信王军叛国。
“澜儿,师父需要立即入宫一趟,帝都有变,你跟沈巍先行离开。”
“不……”
握住她的肩,师父半蹲着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说与她听。
“师父相信王军忠烈,你是南萧郡主,是王家后人,日后定能平反冤案,只是现在离开帝都才能令你母妃无后顾之忧,明白吗?”
“可是师父,王军里尚有与我同龄之英豪,我亦不是胆小无为之辈,为何不能与你们同行?”
师父接着一掌劈晕了萧澜,沈巍驾着马车连夜送她出城。
乌云密布,很快落下阵雨,山间夜晚难行,沈巍抱着萧澜沿路寻到一间空的竹屋暂避风雨。
半夜屋外动静声很大,萧澜将窗推开一个小缝。
比乌云更密布的是这竹屋外一圈的杀手,沈巍殊死搏斗,没想过要叫醒她。
“郡主,我们宗主请见一面。
若郡主不想见,我等只好不留情面。”
一支暗箭射中沈巍的后背。
她走了出去,红着眼睛看着沈巍。
“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睡一觉,只是沈巍,你不欠我什么,不该因我丢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