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年前。
“顺颂!”
枯木逢春,日光倾泻,树影婆娑,少女横尸草间,气息微弱而平稳。
如画般的面庞微动,叶眉蹙起,唇齿轻翕,“若再扰我清梦,商祁,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你怎舍得?”
少年逆着光走来,在她身侧蹲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又是一眉目如画的神人之相。
“你瞧,灵兔,”商祁握着雪白灵兔的耳朵在顺颂眼前晃了晃,“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来玩玩吗?我给你抓来了。”
顺颂坐起身,手撑着地,打量了一番肚皮发着抖的灵兔,淡淡地看向商祁,“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想吃一只。”
商祁皱巴起脸,犯了难,“那怎么行,灵兔本乃上古仙籍,在仙界大战中几近灭亡,这一只都是我跑遍了四海八荒寻来的,你怎么可以吃了它?”
顺颂见不得他这副委委屈屈的德行,从鼻孔里叹气,“不想让我吃就赶快拿走,再盯它一会儿,我可真要烤了它了。”
灵兔似乎是听懂了顺颂的威胁,四条腿乱扑腾,商祁将灵兔抱在怀里安抚,柔声指责顺颂,“你不要吓唬它。”
顺颂一个眼神定住灵兔,“哎,”商祁没拦住,撇了撇嘴角,又道:“你真的不养吗?”
“不养。”语气生硬。
“好吧。”委委屈屈,抱着灵兔就要离开。
顺颂盯着他落寞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放下吧。”真是欠了他的。
“没关系的,顺颂,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养,我养也是一样的。”
还装上了?
“放下,我养。”
“真的?”
“真的。”
......
“我儿早已将那顺颂哄的团团转,待时机一到,我儿便会取出那恶女的神魂,令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
“欺我辱我,陷我害我,世间之人,天下苍生,以命还我!”
......
“商祁,我要你碎尸万段!”
......
“顺颂,顺颂?顺颂!”
沈清和躲避着周围群拥而上的黑鱼的攻击,轻声唤着背上昏睡的人。
岸上巨浪翻涌,这黑河河底却是格外平静,只是不知这群群黑鱼是不是为了报复顺颂欲吃之仇,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商祁......”
“什么?”背上的喃喃出声,沈清和只觉一股清风自脖间绕过,并未听清她说的什么。
“唔......这是哪儿?”顺颂迷蒙着抬起头,只瞧见一抹黑影朝她凑近,吓得她当即把脸埋进背着她人的脖子里。
“别怕,”沈清和柔声安抚,“这里是黑河河底,我们被浪卷进来了。”
“为什么......能呼吸?”
“我也不清楚,但只有在河底才如此,再上约莫十米,便不能了。”
“囡囡呢?”顺颂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见黑鱼稀松至无,沈清和弯下身让她下来,“我正要与你说起此事,我们可能,被算计了。”
“什么意思?”
“囡囡跳下河中后便再不见其踪迹,那名老妇见女儿跳河,却也未曾阻拦,为母如此,当真不实。”
“如此说来,”顺颂挥手欲杀死一尾朝他们攻击而来的黑鱼,沈清和忙拦下她,“不可。”
顺颂目露疑惑,还是听从劝诫收回了手,继续道:“如此说来,她们是想让我们入这黑河?倘若那老妇讲述的故事并未撒谎,那这河中,当真镇压着灵犀族公主?她想让我们死于明华之手?这黑鱼为何杀不得?”
“这黑鱼是群居动物,方才那一尾只是先锋,若它死了,必定会有成千上万条黑鱼来攻击我们。”
沈清和解释着,又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老妇的话半真半假,所讲故事应该是真的。
只是自我寻到你以来已过了两日之久,期间我带着你躲避黑鱼攻击,遇见的除了黑鱼还是黑鱼,这河中,好似没有其他生物,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灵犀族公主。”
“徘徊两日?”顺颂不可置信,“竟已过了如此之久,难不成这河中有结界?”
“不止如此。”
这两日中沈清和带着顺颂在河底横冲直撞,东躲西藏,上千年来从未觉得如此心力交瘁。
黑鱼鱼多势众,连绵不休的车轮战折磨得他精疲力尽,顺颂不知何故昏迷不醒,洪水在河面上泛滥成灾,凭他之力根本无法冲出,虽能在河底呼吸,却找不到吃食。
“我的储物囊中有食物,你怎么不拿?”
“你的储物囊,我打不开。”不知是不是顺颂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清和的语气,有些委屈。
顺颂掩着唇笑,眉眼弯弯,春意盎然,“行了,现在我醒了,我给你拿。”
尽管饿的前胸贴后背,沈清和还是极力维持着那副正经像,顺颂在心中暗暗吐槽他虚假,手上仍是诚实地为他净了一碗水来。
“慢点吃,别噎死了。”
后者幽怨的瞥了她一眼,张着口水还没喝进嘴里,白瓷碗便被一不明物打落。
“啧。”
顺颂捻了捻沾上水渍的手指,眼眸中盛满盛怒,又净了一碗水递给沈清和,“别管,继续喝。”
这几日三番两次被人打掉手中的东西,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吗?末了便施法捏诀打向暗地里偷袭的人。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