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一天。”——《那些年》
或许每个女孩都曾幻想过穿上婚纱的样子。
不过在那个年代,女孩们总是乐意再为穿上婚纱的自己幻想一个新郎。要求无非几点,一是要帅,而是要温柔对自己好。
站在镜子前的顾岁春,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在长到拖地的婚纱上。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恍惚之间,她还是那个刚刚升入初中的少女,不高的个子,不标准的体重,不算很大的眼睛,不高挺的鼻梁...
2009年8月20日,她第一次穿上初中校服站在镜子前时,她抱着审视的态度看着那个不完美的自己。沉默而无言的,她随手拿起了身边的白色防晒服,将自己过早发育的痕迹与令她自己羞耻的身材遮掩住。
这件衣服是去年妈妈买给她的,那时候她就因为身材问题多次提出想穿透明度低的外套,但很无奈的是,在妈妈一贯的认知里,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面对将要军训的顾岁春,妈妈以一种不可商量的态度为她安排了穿这件半透不透的白色防晒服。
她妈苏禾年轻时就是那种说一不二不服输的性子,现在有了女儿也一样。
妈妈送她去了三中总校区,她上的初中是个公立学校,后来挂名三中初中部之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学生真的都傻,居然以为一个挂名就真的能上得了三中。
爸妈让她上这个学校,主要就是为了拿个指标生,无论哪个高中,心里都有个保底的选项。
踏入三中的第一刻,顾岁春浑身上下抖了三抖。这种近乎奇异的敬畏感油然而生,也有可能是因为表哥顾岁安老是念叨自己要上三中,和她说了三中很多好处吧。
“比如呢?”
“三中的饭很好吃哦!”
顾岁春想起那时候的自己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咬咬下唇,挂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就好像谁欠了她几百万,她就那样找到班级,插到队里。
从小学就因为嗓门大被人逮着当六年体育委员的她到了初中也没避开这宿命——和她同班的恰好就有几个从小学玩到大的,他们一起哄,顾岁春就拿起名单念叨了起来。
“吴晓逸?”读了挺久了,终于读到她认识的了,她抬头去看,吴晓逸正吊儿郎当靠着前面一个同学,而前一个同学只是低头把玩自己的手腕,并未抬头看他。
“乔年?”顾岁春再次抬头去望,吴晓逸前面的少年轻轻抬头,推了推眼镜,拢了拢身上的白色防晒服,举起刚才还在把玩的手腕轻喊一声“到”。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长相和声音相符,清清冷冷,淡薄又疏离,单眼皮却不是三白眼,右眼有一颗泪痣,看起来并不怎么开心,却也找不到难过的情绪。
顾岁春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抹了把汗,她脸红了——是的,一是因为热,而是因为这个叫乔年的,长得真是...太他母亲的帅了。
“咳咳,下一个下一个...胡...胡致晚?”她抬头去找,却在凉影地瞥见了个同样穿着白色防晒服的男孩,“胡致晚没来吗?”
“他最近见不了阳光,过敏,不用记他了。”代班管理的是英语老师,她是个身高不算高但是很漂亮和蔼的女人,她姓陈,女儿和他们年纪相仿,所以很轻易能摸透他们在想什么。
“好的。”顾岁春咬咬下唇,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彼时微风轻起,吹的树叶簌簌的响。
他不戴眼镜,手里捧着一本《边城》,一言不发的坐在树下。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里波澜不惊,就好像喊到的不是他一样。
真是个奇怪的人,好歹自己回一声话啊。
“抱歉同学,我嗓子也出了点问题,所以没有及时回答你。”顾岁春走到树下收拾花名册,胡致晚淡淡抬头看着她,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只是为了礼貌回答她一句,道个歉。
两人对视五秒,顾岁春还没来得及开口,胡致晚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
顾岁春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没办法,谁让她这会建立第一印象靠的是对方长得好不好看呢。
可是...
可是他的目光,明明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呀。
“快来!岁春,集合了!”朋友高萱喊了自己一声,顾岁春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也往那边跑。
军训的教练是个十分严肃的人,不过好在对于女孩子宽限比较多,顾岁春趁着休息期间去给班里的几个同学买了些冰水。不过男生就遭了罪了,吴晓逸跑的脸都红了也不让停,乔年却很镇定,虽然看着也有些窘迫,但到底没像吴晓逸那样五官乱飞。
“啊啊啊啊啊老师能不能停一下?”吴晓逸感觉自己满脸充血,等一会鼻血就出来了,这会正嗷嗷哀求教官。
“这就不行了?你平时,哈,不锻炼啊?”乔年转头,因为流汗不舒服而摘下了眼镜,“你刚才还喊着男人要尊严呢?这就累了?”
乔年跑起来居然,头发都不带乱的?
“乔年!”吴晓逸刚想伸手抓他帽子,教官直接跟了一句:“接下来一圈你们尽力跑,不按队,冲刺跑一圈。”
于是乔年深呼吸一口,铆足了劲往前冲,像一匹脱缰之马,直奔终点。而吴晓逸因为想打乔年的手没来及收回来,跌了个踉跄。
“乔年体力这么好啊?”“个子那么高,瘦成那样,结果还跑那么快?”
女生们的议论声在耳边起起伏伏,而顾岁春的眼神一直在乔年身上没离开过。
顾岁春不自觉咬了咬舌头,奇怪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开来,随着这个动作的发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