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想起,那道源自于我的光芒,我依然愿意为你来歌唱,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你的身体,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克卜勒》
整个寒假,顾岁春都在补习。她没法没天,从早到晚,有时候连饭都不吃。成绩下来后,吴晓逸他们组织着出来玩了一次,叫上了顾岁春和胡致晚。两人原本一整天都没任何交流,偏偏是到了要走的时候,胡致晚喊住了她。
“要不要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可是很不赶巧,苏禾安排了要带顾岁春回老家,下午六点前她必须回去。而一看时间,已经是五点。
“不了,我还有事。”
因为大家几乎都是家长送的,吃饭的商场也不远,就都步行着走。吴晓逸献殷勤,把自行车借给薛欣淼骑,还没走几步,车子链子掉了,附近找不到修车的店,胡致晚干脆就地开始修。他平常的爱好之一,把一切能拆的东西拆了再重组,看看他们怎么运作。但是修车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最后是顾岁春和他坐在一起,两人讨论着怎么修车。
顾哲什么都会修,也就顺手教了顾岁春一点,某一刻顾岁春看见了车坏了的问题关键,靠上去就开修,胡致晚给她举着手机照明,两人靠的越来越近,以至于最后顾岁春的头就靠在胡致晚头上,用不太舒服但能看的清楚的姿势修车。
最后是她修好了车,胡致晚没有多说什么,把车还给吴晓逸,跟着顾岁春一搭一搭聊着,慢慢的走。过马路时有车闯了红灯,胡致晚一把抓住顾岁春,把她往后一拉,虽然避开了车子,但也把她手里的杯子扯掉了,在地上摔个粉碎。
那是邮政纪念款的杯子,顾岁春今早才拿出来用的。
胡致晚答应她会赔给她一个新的,她没放在心上。临行前,她挥手和同学们告别,胡致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腿比嘴快,话没落地,人已经往顾岁春那边走了。
“我,我先把东西放到我妈那里,她带着我弟弟正好在附近上英语课。”胡致晚解释,“还有就是,她独自回去,天快黑了,不安全。”
“那你怎么找我们啊?”人群中,那个叫祝陈言的男孩提出了问题。胡致晚一时答不上来,被几个男孩拉扯着还是进了商场。
“再见。”顾岁春没觉得有什么,还是挥了挥手。
她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谁坚定的选择结果。只是没想过真是到了那一刻,他犹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居然那么炽热,那么滚烫,像烙印,打在她身上。
有了这一次,她更是心乱如麻,做练习题无论哪一科正确率都低的要命,长期的压抑和对自我,对喜欢的猜忌终于让她在某个苏禾上夜班的夜晚痛哭着打了莫岁安的电话。
比她大一岁的男孩正面临着中考,却还是第一时间赶到妹妹身边。他有一段时间不知道顾岁春在经历什么,但估计着自家姨妈的行事风格,她这个妹妹肯定是有委屈说不出来。
莫岁安到楼下时,给顾岁春打了个电话喊她下楼。他骑着电动车,带着妹妹兜风,冬天的风吹在人脸上就像钝感力强的刀子,顾岁春在路上就把发生的事讲了个遍,莫岁安找了一家奶茶店,店里暖气很足,反而催的顾岁春想哭。
“是因为那个男孩吗?”点了两杯热可可后,莫岁安托着下巴问道,“还是因为哪个同学?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顾岁春闷闷的喝着热可可,“我学不会数学,太难受了。”
“不是因为数学吧,你这次期末不是地生考的不好吗?你主三科考的都还不错。”莫岁安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心事,看不懂她的意思,“岁春,那个女孩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听,一句都不要信,你从小就这样,人家怎么评价你你都当真。”
“可是我觉得她说的没错,”顾岁春低着头,“她没说错,是我自己不够好,至于他...他太好了,我一靠近他都会觉得别扭,就像被烫伤了一样。而且这件事从始至终好像只有我在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能脱身。”
“那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啊,多伤人家的心。”莫岁安摇摇头,“他乐意和你相处,和你一起玩,那就是他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干嘛为了一个和你们毫无关系的人否定你们之间的相处。至于他还对你和以前一样好,照顾你的感受,那不是很好嘛。”
“不,不是,是我自己有问题。”
“你油盐不进啊?”莫岁安扶了扶额,换了种方式,“对,你是有问题,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老是怀疑自己,明明没有的事,别人一说,在你眼里没有也变成有了。”
“......”顾岁春沉默着,没有回话。
“顾岁春啊顾岁春,就算人家真的是不喜欢你,没有像你说的出口挽留你,但难道他真的是想刘晴诺说的敷衍你吗?”莫岁安一条条捋清思路,“她说的两者都是错的,挽留你或正面回答你,都是善意的举动,别被她偷换概念了。”
顾岁春猛的抬头,还有些迷茫,但似乎又找到了关键点。
“那个小子啊,哪个都没选,他既没越界挽留你,也没不当回事敷衍你。”莫岁安看着顾岁春终于找到点门道,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头,“他只是说,都需要静一静,他在等你想明白。”
他没有挽留,没造成那些风言风语,也没给刘晴诺四处乱说的机会。他没有敷衍,没有只用几句安慰搪塞顾岁春,他是认真的思考过问题的。
“咳咳,好了,关于他的事我不想再多说,你数学有什么不会的,拿出来我给你讲讲。”莫岁安看见顾岁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颇有些小得意,他这个妹妹心思难猜,但他总能一眼看穿,“哥哥我啊,这学期期末数学考了一百三十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