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裴森大方承认。
方锦星无言以对。
突然，背后响起了细微的声响。
方锦星回头，原来是那昏迷的实验体一号有了苏醒的痕迹。
他稍稍往裴森的方向后退。因为不知道房间里发生过什么，所以比较防备实验体突然暴走。
苍白的实验体在沙发上动了动，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方锦星，然后就处于发呆状态，保持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不动。
方锦星被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便望向裴森，指望裴森给个回应。好歹是她捞出来的人，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
裴森见此情景笑得毫无良心，同样盯着方锦星。
一时间周围陷入尴尬，只有纪家的两兄弟还在因为异能激活满面痛苦。
“所以，他怎么回事？”方锦星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首先提出问题。
裴森也不吝啬回答，“脑子不好。”
方锦星：“但之前好像不是这样子的。”
“之前是什么样的？”裴森笑着反问。
方锦星张张嘴，还没说话，便瞧见少年又动了。
他晃晃悠悠从沙发爬起来，一步一步往这边走。
他走路的样子很踉跄，仿佛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摇摇晃晃没有点稳当。而他的视线一直是固定在一个地方不动的。
等他距离走进了，方锦星才发现原来实验体并不是盯着他看，而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因此保持一个方向无法转动。
察觉出实验体情况的方锦星皱起眉头，想起来之前瞧见实验体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从他的表现中可看是出能视物的，在看见林研究员和裴森之后都出现了明显得到应激反应。
所以在刚才被白雾挡住的时期，裴森把他的眼睛打坏了？
少年终于摇晃了步伐到达他的面前。
就像是小狗狗一样，他昂起脑袋在空中嗅了嗅，又凑近了一些，闻了好些时候，他才缓慢开口，“不是。”
方锦星满脸问号。
实验体抬手揉了揉鼻子，然后转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走，还是那样晃悠悠的步伐，总算走到了裴森的面前。
同样如小狗狗一样，他对着空气闻了闻。
不知道是闻到了什么东西，实验体原本平淡的表情在这一刻生动了些许，哪怕眼睛无法视物也澄澈如蓝空。
“找到了。”他说道。
声音也是轻轻的，与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截然相反。
裴森挑眉，见着少年的模样突然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兴致。
她用手指点住了宿殷的额头，“找到什么？”
指尖是苍白的，实验体的皮肤也是苍白的。前者是没有任何温度的白，后者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两者碰撞在一起产生了极其诡异的分裂感。
裴森的问题触及到了实验体的知识盲区，让他陷入呆愣状态。
他的表情开始空茫，进入了深度的思考。
“系统，宿殷的资料给我。”裴森唤起了休眠的系统。
接到命令的系统立刻苏醒，然后马不停蹄跑去调查资料，【我看一下】
【找到了！大概在十年前，是泰坦群岛战役的前的还要早一段时间里，宿殷就因为核心激活率高达百分之七被其父母卖给了黑森林实验室。而那个时候黑森林实验室就开始着手研究提高激活率的营养品了。】
【当时被卖过来宿殷才五岁。十年期间，宿殷除了接受各种试验品的注射，就是待在房间里。为了防止宿殷产生逃跑的想法，实验室方面完全不给宿殷提供任何教育，就算是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宿殷也只会1-10。】
【如果按照之后的剧情发展，宿殷在一年之后会因为实验室被男主袭击，然后转移到了别的实验室继续进行实验。后在二十岁的时候终于逃出实验室。但那个时候的宿殷完全没有道德观念，加上强大的复数异能，成为最强大的反派之一。】
听到某关键词，裴森问：“除了宿殷，其余的反派是谁？”
【镜兰亭，以及府都首领屈国峭。】
两个熟悉的名字。
“回去休眠吧。”
【好的宿主，没问题！】
系统完成任务回去休眠了。
有了资料，就可以清楚为什么宿殷会陷入思考。
在只有实验和空白的十年时间里，实验体没有自己的思想，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是十年前被父母将自己卖给实验室的记忆。而更久远一点的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也难怪实验体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什么东西，词汇量与想象力被限制的他，只能认真思考。
宿殷的思考持续了不到半分钟，裴森就失去了耐心。
她的耐心向来如此。
只是手指刚刚离开额头，又被实验体抓回去了。
他将裴森的手指重新点在额头上，展露出一丝丝笑容。
这一丝笑容很澄澈，与他的眼眸一样存粹得没有丝毫的杂质。
他对裴森说：“我找到妈妈了。”
“嗯？”裴森重新有了耐心，“找到妈妈了？”
苍白的实验体笑容又灿烂了一些，“嗯！妈妈！”
他似乎还因为自己找到了答案而感到开心，苍白的面颊上还泛起了粉红色。
而方锦星看着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胃疼。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叫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妈妈，好奇怪。
他觉得胃疼，当局的两人却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