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宫,八皇子住所。 原本门庭若市的热闹之所如今已经淡然萧索。 风凉水冷,寒雨凄切。 就连仅剩的几个太监宫女也都愁眉苦脸,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乾江百无聊赖地整理着思绪。 三天后出发,一路上需要注意的事情都要先考虑清楚。 另外还有劳作营的那一千奴隶。 个个都是刺头,该怎么收服呢? 正思考着,就听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苏相之女,苏筝求见!” 乾江刚一抬头,就见一把滴着水滴的油纸伞刚刚收起,伞下是一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女。 明眸皓齿,姿色怡人。 尽管脸冻得有些发白,可还是能够看出那惊为天人的俏丽容颜。 苏筝! 大乾右丞相苏赫的小女儿。 和前身不仅是青梅竹马,又是娃娃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苏筝四下看了看,见连个斟茶倒水,陪在乾江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当即嗤笑了一声说道: “知道的说你这里是八皇子的临安宫,不知道的说你这里是冷宫也没人怀疑!” 乾江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笔,笑呵呵地自嘲道: “各有各的前程,我去北凉吃糠咽菜,总不能也带上他们吧?那不是抢我的粮?” 苏筝知道他在开玩笑,随意地来到桌前,拿起乾江写下的东西,看了几眼,顿时蹙眉撇嘴。 “什么鬼画符?” 那张纸上是乾江写的化学反应方程式,以及一些数学计算。 乾江没解释,只是问道: “随便写的,还没问你呢,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 苏筝四下看了看,凑到乾江身边,低声说道: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甘心就这样离开京城?永世都不回来?” 乾江闻言顿时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 “离不离开,回不回来,都是我自己说了算,我想走,不需要别人推我一把,我想回来,别人想拦也拦不住!” 苏筝闻言,心头一喜。 他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服输! 这样一来,自己也就能够安心嫁给他了! 正要说话,就听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荒唐!筝儿!谁让你来这里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苏赫站在正堂门前,正任由身边的下人拍打着身上的雨水,皱着眉头说道: “身为女子,不在屋里待着,到处乱跑不说,还来这种晦气地方,还不回去!” 乾江和苏筝同时皱眉。 两人对视了一眼,苏筝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乾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从小就有婚约。 这次自己被贬为北凉王,苏赫肯定不会让苏筝跟自己一起走。 所以这次来,只怕是要来退婚的! 乾江冷哼一声,站起身说道: “本王刚说了树倒猢狲散,没想到又来了个墙倒众人推。” “苏相爷是说本王的府邸是晦气地方?” 苏赫傲然前行,迈步走到正堂主位,放下官帽坐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 “不敢,下官说的是贵气。” “八皇子高升北凉王,坐拥一州地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官哪里敢说晦气?” 乾江见他傲慢无礼,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顿时一阵冷笑。 他迈步走到主位旁,索性往桌子上一坐,顺势把桌上的官帽抬手打落在地,冷眼看着他说道: “苏相爷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这一手,着实让苏赫吓了一跳。 自己一进来就坐上了正堂主位,这个威势可谓是给足了。 而乾江直接坐在桌子上,那这正堂主位的位置,正成了笑柄。 “哼!” 苏赫连忙捡起官帽,冷笑着说道: “本官是来退婚的!” “如果你还是八皇子,我家筝儿嫁你倒还没什么。” “可你现在不是!” “北凉王?呵呵,说得好听。可那北凉州算什么地方?每年朝廷两税粮食都交不上来的地方!” “土地贫瘠,多旱少雨,流民遍地,盗匪猖獗,还有西域北疆,两地匈奴虎视眈眈。” “这种封地,狗都不去!” 乾江心头憋着怒火,正要发作。 就听苏筝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不退婚!” 苏赫惊愕地转头看向苏筝。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退婚!我今生非八皇子不嫁!” “你敢!来人,把小姐给我带回去!” 话音刚落,一直侧立门外的家丁快步进来,抓住苏筝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