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江闻言顿时双目圆睁! 又多了2000石,还是北凉关士兵的军粮! 这个严奉,真是死不足惜! “北凉关的军粮,怎么会在北凉城的粮仓里放着?” 刘千山神色凝重,沉声说道: “严大人说,北凉王前来就藩,要彻查属地内一切政务勤务。” “要我把粮食带过来,给北凉王统一检查。” 乾江冷笑了一声。 又是打着我的名号,而且还抓不到他的把柄! 藩王就藩,确实是要彻查政务。 户籍人数,税收,收支,都得了解清楚。 北凉关隶属乾江的藩地,守军军政,一样在乾江的管辖范围之内。 严奉也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收缴粮食,烧毁粮仓。 就算要惩办他,也只能办他失职。 只怕接下来,他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能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 这个老狐狸! 乾江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刘千山说道: “刘总兵先回去吧,缺失的军粮,本王会给你补回来。” 刘千山眉头一皱,冷笑道: “肃边将士的粮草不能儿戏,王爷还是立下字据吧,末将也好和北凉关弟兄们有个交代!” 立字据? 乾江脸上闪过一丝阴冷,嗤笑道: “刘总兵不信任本王?” “是!” 刘千山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 “王爷是王公贵胄,是富家子弟,只怕这辈子都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 “况且,皇家所谓君无戏言,在末将看来都是虚辞!” “末将当年追随的陈飞虎将军便是前车之鉴!他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有开疆扩土之功,还不是被陛下以谋反之罪抄家灭族!” “末将不是不信任王爷,是不敢妄信!” “王爷还是立下字据吧!” 刘千山字字铿锵有力,丝毫不在乎他面对的是藩地里只手遮天的藩王! 就连他带来的那些士兵都开始神色紧张。当着王爷的面,说出这些话,简直就是造反! 他们不自觉地将手按在佩刀上,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战斗。 然而,下一刻。 乾江却笑了。 刘千山和严奉不同。 严奉阳奉阴违,耍些阴谋诡计,多为私利,甚至不顾百姓死活。 而刘千山生性耿直,有话直说,而且不为自己,为的是他手下的那些士兵。 对待两者的态度,自然也分出差异。 “我舅舅惨死,皇家威严和信用缺失,你不信本王,情有可原!” 乾江开口说道: “小筝,帮我拿纸笔来!” 舅舅? 刘千山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惊愕看着乾江。 原来,这个北凉王,竟是陈飞虎将军的外甥! 像! 确实像! 眼前的乾江,几乎和年轻时候的陈飞虎如出一辙! 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势! “你……你是陈将军的外甥?那陈芸……” “是家母!” 乾江淡然说道。 得到乾江的肯定,刘千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如果没有昔日陈将军的提拔,他刘千山也做不到总兵的位置。 没想到新人换旧人,自己反而开始瞧不起陈将军的外甥。 就在刘千山局促不安之时,苏筝已经拿来了纸笔。 刘千山见状,连忙上前说道: “王爷且慢!” 乾江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怎么了?” 刘千山涨红了脸,羞愧地说道: “末将不知王爷是陈将军的外甥,这才多有得罪!” “字据就不必再立了,末将相信陈将军的外甥,绝非言而无信之辈!” 乾江摇头道: “你信不信我,字据都要立。” “这字据不是立给你看的,而是给北凉关的肃边将士们看的。” “粮草被烧,人心骚乱很正常,尤其是在本王刚刚就藩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这个字据是一颗定心石。” 刘千山木讷地看着乾江将字据写好,交到自己手上,这才长叹一口气。 北凉王虽然年幼,可心思缜密,行事作风比起当年的陈将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还只是因为他是陈将军的外甥,所以才觉得不安。 而此时对于乾江,他就只剩下敬佩两个字了! “刘总兵还有事吗?” 乾江抬头问道。 “哦,没事了,末将这就回去安抚兄弟们的情绪,一定不会给王爷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