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棠笑了笑,提步上前道:“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能否让我去问问!”
神情娇怯,让人很难相信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众人看了眼躺在担架上身强力壮的男子,再回头看了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面露嗤笑。
就这,谁信啊!
张若棠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俞嫣,朝她露出个不用担心的神情,提步往担架上的陈显走去。
“你说我伤了你?”她走至近前问。
声音温软,一双杏眼清澈明净。
“可明明是你要掳我回去,我不愿,你在追我时被雷劈了,雷声太大惊扰了草丛里的蛇,你才被咬的,怎么会是我伤的你呢?”
随着少女一步步靠近,陈显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树下。
他惊恐地朝她摆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若棠停在担架前,弯了弯唇,朝他认真道:“公子还想让我跟你回去吗?”
还想让我跟你回去吗?
那日的少女也问过同样的话!
陈显似乎又看到了那条被她拈在指间吐着信子的蛇,吓得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他弓着身子不断后退,神情惊恐,语无伦次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饶命!饶命!”
张若棠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掩唇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围观的百姓发出讥笑,原来是坏事做尽遭了雷劈啊!
劈得好,这样漂亮的小姑娘要是遭了他的祸害那才是天理难容!
陈勉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不待他细想,就见长公主上前一步冷声道:“够了!陈督军让人到这儿来装疯卖傻到底意为何为!”
她抬眸与他对视,面露嘲讽:“真相如何,相信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陈督军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本宫为难?”
陈勉见长公主动怒也不急,负手朝她笑道:“下官不敢,只是显儿伤成这样,自是要将谢姑娘请进陈府问个明白!”
说罢无视众人愤怒的目光朝身后的亲兵道:“来人,有请谢姑娘!”
长公主带来的侍卫见状纷纷出手挡在张若棠身前,苏羡则领着一众金吾卫护在张若棠身侧。
正混乱时,一支箭矢破风而来,带着势如破竹的杀伐之气一连贯穿三个亲兵的胸膛射向张若棠身前的人。
箭落人倒。
噤若寒蝉中,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陈勉神色骤变,转身冷眼看去。
就见一年轻男子身着墨袍弯弓搭箭踏马而来。
马背上的身影颀长俊挺,五官轮廓分明,丰神俊朗。
还不待他看清来人是谁,他身后的五百骑兵便训练有素地飞身下马,手持长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将手中的弓箭扔给谢渊,陆砚白翻身下马。
大步而来的身姿皎如明月,绛紫色的正一品官袍掩在翻飞的大氅下,阳光穿过云层清晰地照在他身上,眉长入鬓,墨瞳清冷,宛若神明。
张若棠不由看红了眼。
“有没有受伤?”
他走至她面前问,声音温润如玉。
打量一番见她并无大碍后才朝长公主行礼:“见过姑母!”
随后瞥了眼小姑娘泛红的眼眶,朝紫鸢道:“你来说!”
见撑腰的人来了,紫鹃忙上前声泪俱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才愤愤道:“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还请世子替小姐讨个公道!”
陆砚白听罢瞥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淡声吩咐:“先扶你家小姐进去歇着”
再转身时,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
他提步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剑端,眼底浮出冷芒。
“好大的阵仗!”
陆砚白抬眸与他对视,脸上神情讳莫如深。
“陈督军霸凌江南连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这左都督之位莫不是坐腻了!”
陈勉观眼前之人气势迫人,不像是寻常世家子弟,一时摸不清他的门路。
可见他如此张狂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狂妄,报上名来!”
陆砚白的眼神略过他,眸色极淡地落到他身后的担架上。
神色冷冽:“墨五,将人卸了手脚扔到河里喂鱼!”
“你敢!”
陈勉下令阻拦。
双方很快打成一片。
未免伤及无辜,长公主让苏羡带着金吾卫疏散了围观的百姓。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陈勉带来的一千亲兵便尽数败在对方的五百精兵之下。
且败得干脆利落毫无还手之力。
他目露警惕,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陆砚白负手看他,不疾不徐道:“陆砚白”
竟然是他!难怪年纪轻轻身上便已有了铁血冷厉的杀伐之气!
靖北王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感情极好,手握四十万大兵掌北境三十余载,长子为国捐躯荣封忠勇候,次子十岁起便随父征战沙场。
说起这位次子陆砚白,那可是位响当当的大人物。
十三岁领兵五千歼了敌国两万兵马自此名声大振,十五岁在晋原一战中领不到一万兵马追击三万敌军大获全胜名扬天下;十七岁获封正三品征北大将军,十九岁在殿试中成了御笔亲点的状元郎……
此人文武双全惊才绝艳,且用兵如神杀伐果决,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从未有过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