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着急慌忙赶到坤宁宫,还没迈进宫门就问守门的太监:“皇后呢?”
守门太监见皇帝怒气冲冲像是赶来算账的样子,赶忙回答:“娘娘在里面。”
皇帝松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因赶来太过匆忙而略显凌乱的龙袍。
他今年四十二岁,都是有孙女的祖父辈了,晚上跟妃子多胡闹一会儿就有些精力不济,和那些年轻帅气的小伙不能比。
容貌和身体上有所欠缺,那就要从气质和谈吐上获得胜利!
皇帝收拾好龙袍、头发,带着贴身太监陈九,如以往那般气定神闲地踏入坤宁宫。
成婚那么多年,他来过坤宁宫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能走。
一主一仆娴熟地穿过院子,穿过走廊,步入主殿,看到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匆匆忙忙。
宫女太监们:“拜见皇上。”
“起吧。”皇帝往寝殿走去,边走边问,“皇后呢?”
皇后的贴身宫女碧玉回道:“娘娘正在沐浴。”
“沐浴?”皇帝下意识去看天色,这才辰时,起晚的人没准还在吃早膳,这个时间洗什么澡?
等等!
皇后不会想着沐浴后精心打扮一番,去春风楼包十个八个年轻小伙吧?
想起楚婳的话,皇帝的脸色顿时变了。
皇后比他小五岁,保养有道,三十七岁还嫩得跟二十岁一样,身居后位二十多年养出了一身雍容华贵的无双气质。
她要是去春风楼晃悠一圈,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年轻小伙加起来怕是能堆满一整个坤宁宫。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会儿,皇帝也顾不上皇后在和他闹别扭,闷头冲进内室,“皇后!”
他本想着快一点进去,或许还能看到皇后正在沐浴或者美人出浴的美景,要是能顺势来一个鸳鸯浴,床头吵架床尾合也挺好。
只要坤宁宫上下瞒得好,御史也不能喷他白日宣淫!
然而,皇后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正经经地行礼:“妾身给皇上请安。”
皇帝失望不已。
“这个时辰沐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一听就是打探情报来了。
皇后听出来了,却不怎么在意,更不想回答——冷战也该有个冷战的样子。
正事没办法,私事就不需要聊了。
“皇上刚下朝就来坤宁宫,是早朝上哪位官员参了妾身一本吗?”
皇后摆出了要谈正事的架势,皇帝也不好说“我从楚婳那得知你要去春风楼,这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实话归实话,一说出来就得吵架。
“没有,你这个皇后当得那么好,谁会参你?”皇帝浅浅地恭维一句,带着少许不易察觉的讨好。
以他如今万万人之上的尊位,全大盛也就皇后一人能让他费心这么做了。
可惜皇后并不领情,语气颇为冷淡客套:“既然没什么要事,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比起妻子,她更像臣子。
而他就是那个贪玩爱闹、不务正业,备受妻子臣子监督的皇帝。
皇帝:“……”
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皇后都变相地下逐客令了,皇帝作为九五之尊,比一般人都要脸,没法顶着皇后的冷脸在坤宁宫继续待下来,悻悻地转身离去。
回御书房的路上,皇帝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皇后肯定是故意气走他,好出宫去看春风楼的莺莺燕燕!
招来陈九,低声嘱咐一番。
陈九的脸色变来变去,从“这不好吧?”的犹豫,到“皇后娘娘肯定会生气”的无奈,再到“我这条小命是不是要没了?”的凄惨,堪比川剧变脸。
一个时辰后,打扮过后的皇后领着几个贴身宫女大大方方地出了皇宫,而她们身后不远处还跟着鬼鬼祟祟的陈九和几个便装打扮的锦衣卫。
楚家,千画居。
楚婳躺在贵妃椅上,腰上盖着一张毯子,肚子上放着一个汤婆子。
她是半夜忽然来的葵水,匆忙间将被褥全部染红,腰肢酸软,肚子又疼,坐坐不好,站站不起,好在吃了一碗红糖姜水,捂了几个时辰的汤婆子,总算舒服了些。
稍稍舒服些,楚婳就爬起来看话本。
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地看,可算把从温氏那借来的《风流寡妇俏书生》话本给看完了,揉揉依旧酸软难受的腰肢,“青竹。”
婢女青竹粉面桃腮,身材圆润,是楚婳的贴身婢女。
“小姐。”
楚婳:“还有别的话本吗?”
青竹:“近期各大书斋新上的话本,和小姐以前看的差不多,没什么新意。”
楚婳哀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凌晨三点起床去上朝,起码早朝结束后能去翰林院看各种野史,有趣得多。
“青竹,给我揉揉。”
“是,小姐。”青竹搬来一张小圆凳,坐在贵妃椅旁,给侧身躺着的楚婳揉腰。
“小姐,再喝一碗吧。”红梅端着一碗黑乎乎热腾腾的红糖姜水进来。
楚婳极不喜欢生姜的辛辣味,半夜那一碗都是屏住呼吸喝的,喝完差点吐出来,想着这个月的难受劲快过去了,不喝也行,顿时就要拒绝。
红梅把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凑到楚婳手边,软着嗓音撒娇:“小姐就喝一点嘛,红梅的脸可以给小姐捏~”
楚婳看着红梅那张肉嘟嘟、粉嫩嫩,一看手感就极好的小圆脸,又恰好在抬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她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