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原本就波澜不惊的道路瞬间又乱做了一团,我们勉强的从人缝中钻出来,我甚至感觉在人流中逆行比白刃战还要费力气。在回到我们连的位置上,李之伟看到大家虽然也有些焦躁,但都还是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感到很欣慰。 后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杂,这时那几个骑马的传令兵又到了。他们高喊着“后边有敌人!各连排马上前去支援!各连排马上去支援!” 虽然他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但这并不像是最高指挥官发布的命令。不过李之伟随即还是带着连队向贵子的地方出发。 我们在这条死亡之路上逆行着,越向后去,人群越稀疏,紧接着就是不断往回来的士兵,一个个真的可以用丢盔弃甲来形容,拦都拦不住。 终于,在一路上见过太多的溃军和尸体后我们到了枪声的发生地。轻机枪的声音响彻了正片区域,双方都是不断的点射,这是歪把子和捷克式的对决,而成果则是一个个倒下的士兵。 此刻,我们发现队伍的尾部已经没有多少队伍了,只有个200多人在这条路和周围的树林里对日军进行节节的抵抗,我很高兴看到还有人在此阻击日军。 “全连就近分散开,二宝你去和他们长官联络一下,问问需要我们做什么?”李之伟说。 “暂时还不知道贵子的人数,怎么就突然又冒出来了贵子”我说。 “先打再说吧,岑,你我终究逃不过这修罗场...” 不一会儿二宝就带着对方的指挥官回来。双方互敬军礼。对面的这个看起来很瘦小的军官首先说“我是233团4营3连连长钟柏旺,我们营担任本次全师后卫,没晓得歇息的时候贵子竟然压上来了,请你协助我们在这里抵御贵子进攻” “钟连长,我是232团特务连连长李之伟,刚刚看到那些骑马的兄弟传令,我才带所部赶过来的,我连还有60多个喘气的,需要我们防守哪里”李之伟说。 这个钟连长长舒一口气,继续道“太好了,传令兵传令后,就有一些连排过来支援我,现在算上你们连差不多有一个营的人了,好家伙。这伙贵子数量不详,仅是我们从火力和看到的来判断,一个小队吧,这伙贵子只是两三个一组,交替进攻,在被我们撂倒了几个进攻小组后,就不敢上前了,只是以迫击泡和掷弹筒袭扰,当然了我们也不敢冒然出击,你们就在我们后边挖壕沟,等到我们在前边顶不住了,就向你们靠拢,好歹还有个躲避的地方不是。” “不行,这样比较危险”我打断了钟柏旺的话。 “嗯?你是” “哦,我们副连长,方岑”李之伟解释说。 “我直奔主题了钟连长,首先这条路比较狭窄,咱们这几百人全都堆在这里有点浪费,况且贵子人数还不知道,如果贵子从两个侧翼过来,那就像是用钳子一样把我们死死掐住,吃掉我们,我们右翼没多远就是这条大河的一个急弯”说着我就蹲下来用树枝给这两个连长比划着。 “你是想在右翼再部署些人”钟柏旺问。 “我是想在边上安排些人,不过不是右翼而是左翼,右翼没有纵深,没有意义,我们也不至于在这里来个背水一战,左翼才是最危险的,我提议我们连就在左翼进行抵抗,如果你们中路顶不住就像我们靠拢,伺机突围” “但是,方兄弟,我们得在这拖住贵子,给全师争取过河的时间”钟柏旺说。 “没用了,如果贵子有半个联队的人,咱们全师就全完了”我此言一出,他们两个瞬间就像是看着怪胎一样看着我。 我赶忙给出解释“像我刚才说的,左翼很重要,但是我们就300多人,整个左翼虽然在树林里但是这范围可广啊,日本人完全可以绕过我们直接到断桥那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整个断桥旁早已经挤满了人,秩序肯定没有了,咱们连给贵子塞牙缝都不够。” 后来在这场战之后,通过刘安当时在断桥的描述印证了我的想法。 李之伟仿佛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钟连长,刚刚我俩还在断桥处回来呢,那里虽然当时处于警戒区,但我想经过这一阵骚乱,溃兵和难民想必早就突破了那一排岗哨,那只有一条船,桥也没有修好,如,如果贵子到了那儿,那就是一场屠杀” 钟柏旺沉默了,从他狰狞的表情来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努力的结果竟然是毫无意义,不禁嘟囔了一句“我们的长官到底都在干什么!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没有看到一个团级军官,竟然是我们几个小连长在这儿讨论着本该是长官们应该考虑的战场局势!” “我们就先在这儿按刚才的部署执行吧,咱们争取把阵势闹大些,三国演义都看过吧,咱也来学习下张翼德,派几个战士坎一条树枝弄出些烟尘来,主要是让日本人认为我们这儿有很多人在这守着,什么方法都可以。同时,派出去几个传令兵去断桥处叫人,能叫到多少就叫多少,和他们说出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们日本人很多,你们这儿桥修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咱们这三百多号人没了,那下一批就是他们,咱们可以说是战死,他们则是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的厉害关系,别死的那么窝囊”我就这样的将事情安排了下去,一个师却要让三个连级干部来左右,就像钟柏旺说的那样,高级军官都跑哪去了,该是他们负责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想想真是讽刺。 依照计划,我们连在钟柏旺他们西南方向不远处的右翼树林里建起了简易的防线。传令兵的任务我们连就交给了二宝,这小孩处处透着机灵劲,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是再合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