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夜弦城,城如其名,是个夜夜笙歌的城池,不同于其他城池,夜弦城这些年中几乎没有过宵禁,这也不用忧心,因为这些年间,夜弦城从未出过什么大案子,究其缘由,也只有某些人才是清楚的。 太阳已经从天边落下,余晖也是散尽,夜弦城中处处亮起灯火,那最繁华之地宛如白昼一般,这其间丝竹声不绝于耳,有人高声吟诗,读着那酒楼墙壁上气势磅礴的诗篇,有人隐于角落,在棋盘中与人博弈...... 这一片繁华中,那气势磅礴的酒楼前,一个身着华服相貌和善的老者,站在楼前,他无视了周遭行人的目光,就这么站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老者就这么等待着,也没有在意这周遭的一众人,老者身份其实挺特殊的,他是这大商曾经皇帝亲笔提的状元郎,在朝中为官前途坦荡,他曾做到了一部侍郎,后来不知为何毅然决然,辞了官职,于钦天学宫授业十年,此后回了这临西酒楼接管了这份产业。 这老者的先祖,曾经参与过那临西关一战,几番大战,侥幸存活,后来南征北战,退役之后,在这里买了个酒铺,做些个小生意,同时赡养了一众因为那天人祸患,伤残的老兵。 后来一群地痞混混来此找茬,他们的将军从旁阻止,并且与那武安候,武恒侯在此饮酒,酒到半酣之事,武定王大笔一挥,为这酒楼提了字——临西楼。 也得益于武定王的题字,这三百年间,临西楼成了这夜弦城中不变的一道风景,常有文人墨客流连于此,而大商的一众官员也是常常在此欢聚,临西楼后来几次翻新重整,但规模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今的临西楼一共七层,是除却九层的天书楼、八层的司天监之外,最高的建筑,期间也是有过非议的,可因为种种原因,这非议也是消失了,似乎皇族和这朝中官员,默许了这临西楼的逾制的行为。 门前的老者并未等候太久,白已与黎羽、卫泽一行三人来到了这老者的面前,白已先行了一礼,“周伯,劳烦了!” “你小子啊!说的哪里话,跟我还见外!”老者看着白已笑了笑,看着如今一副家主的模样,不似从前浪荡子的白已,心中也是一阵的唏嘘,他笑了笑拍了拍白已的肩膀,“你小子啊!越来越有家主的样子了,若是你爷爷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心安了吧!” “我啊!定然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周伯你就放心吧!”看着面前神色有些异样的周伯,白已知道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只得轻声安慰道 周伯自然是有些触景生情了,早年他投身于白已的爷爷白启的门下,在朝堂之上也做了很多年,后来他觉得无味了便弃官而去,这些年他看着他的老师,为白家日夜操劳,直到死也没有停下来,也因此他心中有了这个疙瘩。 “如此的话,老师也可瞑目了!”回过神来,周伯看着白已释怀了一般,“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了,楼上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嗯!”白已点了点头,三人随着周伯一同上了楼 临西楼的前三层是些江湖侠客、举子、状元相聚之地清谈之所,此间常有文人举子说出惊人之语,丝竹管弦声不断,墙上留着的大多是那些千古绝句。 四至六层皆是包厢是些达官显贵、王公世子饮酒作乐之地,此处相较于前三层,相应的装饰也是稍显不同,有些淡雅的意味。 而第七层只有一席桌椅,此处唯有皇家和白、苏、李三家的大人物方可入内,且有所告知,这里的菜品相较于御膳房,多了几分朴素,少了几分华贵。 菜品之外,第七层最为重要的是这景致,这里可以俯瞰皇城以外,夜弦城大部分的景色。 白日里观览市井街巷事无巨细,夜间更是可览九天之月,皓皓明月,点缀万家灯火之景令人叹为观止,无尽星空,点缀夜空,更是美轮美奂,只是这幅景象,只有寥寥数人可观赏,白已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明月当空,酒宴半酣,白已拂退舞姬乐者,偌大的临西楼七层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卫泽似乎是有了醉意,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而黎羽则是半瘫在椅子上,虽然没有和卫泽一样不省人事,但也是醉的差不多了 唯一清醒的白已,依靠着栏杆,遥望远处的夜景,皓月当空映照大地,为这方地域披上一层银纱,远处的钦天山脉更是清晰可见。 似乎是触景生情一般,白已心中愈发的烦闷,看着一旁的黎羽和卫泽,又想到了之后的事情,白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 听到白已的叹息声,醉醺醺的黎羽起身,手中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来到了他的近前,搭上了他的肩膀,“如今这白家已经不似从前了,你又何故叹息呢?” “你也知道自我爷爷起嫡系三代单传,我父亲自从我母亲死后便从一个无双的英才成了一个每日炼丹的道士,以至于我爷爷年过古稀,仍不能从家主的位置上下来,临终前还在为家族殚精竭虑。”白已也是有些醉意,看着远方的景象,轻声说着这些年他的心路历程:“若当初母亲没有执意保下我,她也就不会因为伤了本源,无法修补,生下我后没几年就撒手人寰,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母亲的过世而去炼什么长生的丹药,服食丹砂而死,一切皆因为我的出现走到了最糟糕的局面。” 白已想着这些事情,心中愈发的烦闷,这些假设自从他父亲去世开始,便扎下了根,如今已然成了他心中的执念,抹不去,也除不掉。 “你啊!何必想着这些既定的事实呢?”黎羽没有看着白已,看着远处的山景,轻声安慰道:“你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