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下,一个农妇带着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女孩,在这空旷的地方如何跑的过几个大汉,不过几步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农妇头发被大汉死命扯着,疼的她眼泪鼻涕横飞,嘴里不断喊着“饶命”,但仍将女孩死死护在怀中,硬是不让旁人碰她分毫。
其中一个男人也没什么耐心,干脆一巴掌扇了过去,喝骂道:“臭娘们,你男人把这臭丫头卖给我了,就算我把她卖到窑子里,那也是她的命,这么个病歪歪的臭丫头,老子买了她都是亏的,少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农妇苦苦哀求,女孩子也哭的凄惨,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霍君窈冷眼瞧着,刚要起身,却被自家哥哥按住,“刚说什么了。”
不可强出头,凡事有他。
霍君窈心领神会,安心坐回去,霍君玟则是翻身跨过围栏冲向刚刚打人的大汉,却是一枚铁钉比他更快,直接没入那人的左眼眶,献血喷在农妇脸上,吓的她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近乎昏死过去。
大汉的惨叫声未绝,邻桌的黑衣男子已是到了那人身后,一手扳过他刚刚用来打人的右手,一脚踢在膝窝,脚尖微微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小腿折了。
最惨非他莫属了,霍君窈虽然也是出身将门,但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少见此般血腥场景,下意识转过头躲开,却正瞧见刚刚那名轻浮男子整理袖口,并不宽大的袖中藏着的仿佛是一个精巧的小弩,看的并不真切,但可以确定的是,威力比军中平日用的只多不少。
霍君窈眼珠一转,一转脸已是笑容满面,“公子是千机宗的人。”
此语甚是笃定,男子也没否认。
“听闻千机宗向来招收弟子条件十分严苛,天赋其次,德行为重,想来是这些年世道纷乱,一才难求,条件许是放松了些。”
霍君窈说这话的时候,颔首低眉,笑意谦和,拿捏着刻意的分寸,旁人看不见她眉目间毫不掩饰的得意,倒是一副公子佳人的美景。
男人愣住,没想到眼前这一位看起来柔柔弱弱、谦和有礼的大家闺秀竟会如此这般说,同时也明白她为何会有此言,无奈道:“姑娘当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霍君窈站起身,笑意中带着些许嫌恶,不依不饶地讥讽道:“亏很好吃吗?公子若喜欢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效劳。”
霍君窈从袖中取出一些碎银放在桌子上,老丈推脱说用不了这么多,男子却将碎银一把抓起在手中垫了垫分量,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姑娘真是爽快之人,虽是萍水相逢,然姑娘美意却之不恭,这顿茶水算在下欠姑娘的,下次有机会必定……”
“大可不必!”霍君窈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胡搅蛮缠之人,被闹的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卸下虚假的笑意,直接说道:“那是给娃娃买肉的,与你何干。”
“原来如此。”男子假惺惺的恍然大悟,将碎银足足加了一倍塞到老丈手中,面对眼前女子审问的神色,又义正言辞解释道:“给娃娃买菜,荤素搭配嘛。”
一间茶坊,坊外刀剑场,坊内唇舌战,三言两句间坊内未分胜负,坊外却已全都了结。
那对母女被墨衣男子和霍君玟保护的极好,虽受了惊吓却并未被伤到,前因后果窈窈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不愿多问,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放到了女孩子手中。
“这位夫人,世道艰难,生存不易,更何况还要带着病弱的孩儿在这种人手底下讨生活,若夫人愿意,可凭这枚玉佩到京城寻我,若不愿,便典当了换点银两,给她治病也是好的。”
妇人赶忙推脱,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不能受此大恩。
霍君窈的眼睛从妇人的手扫到小女孩的脸庞,小女孩哭花了脸,余惊未消,满眼警惕地盯着眼前这几个陌生人,霍君窈瞧着不免有些心酸,今日是此二人运气好碰到了她们一行人,若是没有遇到呢,余生该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霍君窈强硬地将玉佩塞到女人手里,说道:“夫人不必推脱了,原也是我瞧着小妹妹颇合眼缘,况且娘胎里的弱症不易治,天下最好的大夫,除了那些隐姓埋名云游四方的,不在军中就在京城,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耽误了小妹妹的性命。”
妇人最在乎的无非是怀中的女儿,在霍君窈说出小女孩病症的那一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越往后听,越是像仰望救世主一般盯着霍君窈,本来还隐忍的妇人忙不迭携女双双跪了下来,不论别人怎么扶也不肯起来。
“姑娘,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她才六岁,镇上的大夫说她活不过十岁,就因为这个病,我家那口子才要把她卖了,如果是个身体康健的娃娃,哪个做父母的会这么狠心啊。”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却一直死死拽着霍君窈的衣袖,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似的,苦苦哀求:“神医姑娘,您一眼就瞧出来了,医术这么好,求您救救她,我愿为姑娘当牛做马,求求您了。”
霍君窈动了恻隐之心,只可惜虽说久病者成医,却无法自医,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襄助旁人。她下意识避开了妇人眼神中那脆弱的希望,却不得不破灭她的希望,直言道:“对不住了夫人,我只会瞧,不会治,所以还请夫人好好考虑一下,也不急,这几日我与兄长会住在武陵城的醉月居,考虑好了来找我便是。”
这时一只鸽子咕咕飞来,落在黑衣男子肩上,男子将其腿上绑着的银灰色竹筒扔到青衣男子手中。
鸽子是普通的传信飞鸽,那竹筒却是不一般,颜色造型别致都只是小巧,壳子上全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细小纹路,只见青衣男子拿着竹筒在手中翻来覆去摆弄了一番,竟从竹筒的一端弹出了一个小格子。
也许是霍君窈目光实在太过灼热,青衣男子很快便察觉到了她。
“姑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