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从来不上当。
去辉月宗的路上,听二哥霍君玟说,霍君璃走之前找他好一通抱怨,就差没坐在地上打滚了,虽然霍君窈知道此言有夸大事实趁机抹黑的嫌疑,但那场景,依然让她觉得很好笑。
霍君窈感叹,这两个孩子何其不幸,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但又何其有幸,有这样的母亲,恰恰和自己反了过来,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缘分吧。虽然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们的名字。
辉月宗的本家,位于武陵城外不远处,说实话,辉月宗也算不得什么名门世家,谈及在武陵一带的威望,甚至还不如一伙在这里打家劫舍的夷族盗匪有震慑力,不然姓袁的城守也不会将这些武林人士如此不放在眼里。还是那句话,若不是恰巧长生令的消息出现在这附近,又得长生公子在背后出谋划策,寻令集的主办之权是断然落不到辉月宗头上的。
而辉月宗为了此次寻令集,看得出来是下了血本的,几乎将整个门派都翻了新,霍君窈无语,看来就算有林巧巧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子在,也阻挡不了这父子俩打肿脸充胖子地装门面,更何况物极必反,想要当上武林至尊,又不是比谁家人傻钱多。本来是树立威望笼络其他宗门世家的大好时机,却被这父子俩弄成了一场奢靡到毫无意义的宴饮集会,霍君窈摇头感叹,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霍君窈倒真是低估了这江湖传闻的吸引力,武林中但凡有点名头的几乎全部到场,有像千机宗这般拖家带口的,还有像断刀客那般的散侠更是数不胜数,就连向来自诩世外桃源从不涉及争斗的梦泽洞天的人也肯大老远跑到这来,倒真是热闹。
今日的霍君窈一身月白色衣裙,加上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玉钗素妆,醒目的服饰下那一张我见犹怜的俊俏面庞,尤其让人印象深刻,再加上站在旁边的霍君玟这两日频繁出入辉月宗,纵然只是默默坐在角落里,却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自从到了会场就开始不动声色观察八方的晏青禾的目光。
晏青禾这样的名门世家的公子哥,才学天赋美名在外,引得了不少俊男靓女上前打招呼,霍君窈却是看他愈发不顺眼,没由来的生了顿闷气,不再看他。
台子上,林不为站在中间,林昶与林巧巧分立两侧,午时还未到,便如霍君窈所想,台下已然多为不满。不过好在,林不为也算是有那么些眼光,没有让自己的好大儿开口,反而是让林巧巧主持此次大会,这姑娘半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也算是找回了些场子吧。
寻令集,顾名思义,就是寻找长生令的集会,然首要之事却非寻找长生令,而是要先将空缺已久的武林盟主之位补上,再整合江湖力量,便可事半功倍,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武林人士一盘散沙,为朝廷逐一击破。然而,霍君窈对武林盟主是谁半分都不感兴趣,让她感兴趣的是那宝窟终究会被谁打开,宝窟之中是否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林巧巧从锦月手中接过了一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锦帕,上面四行暗红发黑的小字,将最后一行公示于众,方才说道:“各位前辈,近日传闻长生令现于武陵一带,我辉月宗确因地利之势夺得先机,多方探访,未寻得长生令不假,却偶然得了这方锦帕,这首诗的最后一句,藏字于骨现长生,巧巧斗胆猜测,这长生指的便是长生令,那这首诗所指,十之八九便是长生令所藏之地。”
一台下男子立即反问道:“笑话,这锦帕你们辉月宗早已看过,武陵又是你们的地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已将长生令取走,在这诓骗我们呢。”
此人所言,应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真实想法,众人亦纷纷点头附和。
林巧巧向众人拱手见礼,朗声说道:“这位前辈,此言差矣,我辉月宗虽不是什么宗门世家,但最起码的江湖道义还是守的,岂能为了一块令牌而失信于天下。再说,武林与朝廷水火不容多年,奈何我们武林人士各自安居一隅,形同散沙一般,为朝廷欺压已久,此次寻令集不过是一个由头,选出武林盟主带领众武林人士反抗欺压,抵御外侮,护佑百姓才是首要,诸位心知肚明,何必试探呢?”
林巧巧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再退一步讲,传闻中的宝窟在哪里仍不可知,尚需集合众人之力才有望找到,而长生令说破天不过是一枚名字起的好听一点的钥匙,若无锁,这钥匙拿来所为何用呢?”
“我林巧巧以辉月宗的声名起誓,以上所言,绝无虚假,辉月宗也绝对没有根据这首诗去试图寻过长生令,待选出武林盟主,便将这锦帕奉上,算是恭贺新任盟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