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理,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霍君窈感觉到旁边有人在,费力地将眼睛眯了一条缝,看清来人,气若游丝地留下三个字,便彻底昏了过去。
这一场闹剧,以武林人士损失惨重收场,长生令之事虽被归于一场阴谋圈套,为了保全颜面,所有人缄口不言,终归是为了一个“欲”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窈窈……窈窈,你醒了,快去叫大夫。”
是二哥,不对,仿佛更成沉稳些,还带着些许怒意,是大哥。可是她一丁点都不想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任由他们把脉,喂汤药,又把脉,又喝药,昏昏沉沉又躺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舍得看看光亮。
哎……免不得要被数落一顿。
霍君窈挣扎地从床上下来,披了披风,顺着声音寻了过去,从大哥门口缝隙处,看到二哥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被大哥转着圈地骂。
哎……可怜的二哥啊。
“你说说你,也不劝着点,她瞎胡闹,你也不懂事吗?这是什么地方,武陵城,我朝边界,与夷族的交界处,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竟然还敢参加什么寻令集,还任由她跑到什么瘴气林子里。幸而昨日太子殿下派去的是九云,若换作别人,她还有命在了吗!好在是你俩在寻令集上认出了扎古那,又猜到声东击西,否则殿下有个三长两短……”
聂九云,就是八里坡林子中那个用弓高手,一箭一箭将林昶吓破胆子的腹黑男子,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与霍君珩交好,也算是看着霍君窈长大的。
霍君珩气的脑袋生疼,一只手在额头上轻轻揉按,另一手指着弟弟,说道:“殿下说了,念在你俩及时提供消息,重创扎古那有功,与武林人士交往过密之事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你你,等窈窈身体好些了,带着她赶紧回家去。还有老三,是不是也来了?你们仨,可真是让我省心!”
霍君玟自知理亏,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像个鹌鹑似的,生怕激怒大哥,那就不是一顿臭骂那么简单了。霍君珩心知肚明,俩人跑到武陵城来,定是霍君窈的主意,所以也没有再过多责罚,但她也不能就真的全让二哥背了这个大黑锅,敲了两下门,轻声道:“大哥,是我。”
霍君珩到底还是顾念自家弟弟颜面,给霍君玟喊了起来,才让小妹进屋来,窝着一肚子火正要训斥,在看到小妹苍白面容的一瞬间,心软了下来,态度那叫一个大转弯,关切地问道:“窈窈,你好点了吗?出来也不穿厚点。”
她摇摇头,低着脑袋,楚楚可怜,揪着大哥的袖子轻轻摇了两下,“大哥哥,是我错了,是我求着二哥带我来的,三哥也是担心我,但是已经被我劝回去了,你就别怪他们了,好吗?”说着,抬起头,一双小鹿般无辜可怜的眼睛被泪水洇湿,霍君珩就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妥协,连霍君玟都看不下去直捂眼睛。
霍君珩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窈窈,你可不能再如此这般胡闹了,这么折腾身体如何吃得消,你可知父亲母亲,还有祖父,他们有多担心吗?”
霍君窈连连点头应和,说自己知道了,样子却一点也不走心,霍君珩和霍君玟一样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强装出来的怒气被小妹晃的溃不成军,最后只能宠溺的在女孩儿额头敲了一下,“再胡闹,把你的那些书全都没收。”
霍君窈悻悻地缩了缩脖子,那些书是她的命根子,全是些关于江湖传闻、奇花异草,寒石暖玉之类的书籍,再就是医书,也只有这些能小小的威胁她一下了。
霍君窈问道:“大哥哥为何在这?”
“十日前接到太子殿下诏令,便提前安排好军务,带人赶了过来,前日一早到的,本来是我要去关山的,谁知道刚一进城,阿玟就带着你的书信来找我,说是扎古那意在太子殿下,你九云哥你也知道,用弓的好手,真被一般人近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是扎古那亲自出马,如果是他的话九云多少有些勉强,为了不出岔子,我俩才临时换了过来。倒是你,真是奇了,你是如何知道太子殿下在这的,又是如何判定扎古那是在声东击西?”
说到这,霍君窈可是来了精神,“这个呀,是我和二哥刚到武陵的第一日,从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一对母女,但最后那个小女孩还是落在了人贩子手里,后来我辗转几番探查到,做这个人贩子勾当的竟是此处姓袁的那位城守,便设计将女孩儿抢了回来。”满脸得意的笑容,像是在家长面前献宝的小孩子,拉着兄长坐下,接着说道:“当时我就听那个姓袁的说,说有贵人来,他在此处说一不二的,我一小女子从他手里抢了人,他竟然就这么忍了,定是这个贵人无比重要,怠慢不得,让他无暇分心。”
霍君玟讶异非常,“你那时候就知道太子殿下来了?”
“没有,当时只能隐约猜到,应该是京城来的,但是京城里能当他贵人的大有人在,是以并未确定就是太子殿下,还是在寻令集上,扎古那并未表露身份,耍了一通威风便走了,我思来想去,说他是有意于长生令吧,偏偏又只字未提,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找存在感,告诉别人,我要抢东西了,你们都小心点。”
霍君玟沉思片刻,仍然不解:“这与殿下是否在此有什么关系?”
“猜的嘛。”她咯咯笑了两声,难得露出如此俏皮的笑容,两个哥哥看的都有些愣神,更是有一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上一次她揪着哥哥们的袖子撒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