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名字了。”
“什么?”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顾千年,好像也不错。”
饶是霍君窈这样少女心脆弱的可怜人,也愣是被晏青禾逗了个大红脸,一时语塞,心道: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
晏青禾见好就收,招呼小二上了几道温补的菜肴,又点了一碗炖的软烂的鸽子汤,很快就上齐了,倒像是提前备好的。
霍君窈自从醒来,就喝了一碗苦药汤,现下五脏庙蠢蠢欲动地要闹脾气,眼前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顿时让她食指大动,一碗醇厚的鸽子汤入肚,从唇舌暖到脾胃,只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霍君窈喜笑颜开:“顾公子有心了。”
“姑娘喜欢就好,只是不知姑娘患的是何疾症,发病之时那般凶险,却又痊愈的如此之快。”晏青禾关切地问道:“不瞒姑娘,在下行走江湖也结识了几位见多识广的朋友,或许能解姑娘之困。”
那一瞬间,霍君窈的眼睛是有光的,很快便又暗了下去,变回往常好似世事看淡无欲无求的模样,低头将晏青禾夹在自己碟子里的菜吃了个干净,将神色尽数隐藏。
不抱希望,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失望,况且蛊这种邪门的东西,不管谁听了都会避而远之吧。
霍君窈眼神闪烁,缓了缓心情,方才说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御医诊过了,江湖名士这些年家里也私下寻了不少。”她叹了口气,“天命如此,只能辜负公子美意了。”
晏青禾微一扬眉:“瞧姑娘行事,不应是轻易妥协之人,不知为何出此伤感之语?”
霍君窈飞快地笑了一下,“只是想保留一点美好的印象罢了。”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晏青禾拿不准霍君窈的想法,但既然她不想说,也不好再问,便直接换了个话题:“在下记得,第一次与姑娘见面时,不过小小冒犯一二,就被姑娘好顿数落,像姑娘这样半点亏都吃不得的人被如此算计,表面上虽然气的够呛,心中却未见有多介意,倒是让在下有些看不懂了。”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霍君窈理直气壮,“我二人有婚约在身,本姑娘心甘情愿不可以吗?”
晏青禾面色一僵,随即又挂起了那副标志性的虚伪笑容,沉声说道:“姑娘若真有此意,看在你我相熟的份上,不如在下就做这个恶人,让小郡主消失。”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呗。”霍君窈当然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干脆没接他的茬,送给对面的人一个大白眼,叹道:“宁王他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因为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人人都以为他设了局,是为了保护南阳,但其实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的话,他根本不会设这样的局。”
晏青禾道:“所以宁王从一开始就是想让你被绑架?”
霍君窈点点头,“宁王殿下的生母,也就是惠贵妃娘娘,生得美,心又善,她在世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宁王殿下又天资聪颖,母子俩可以说是占尽了风光,那皇后和三皇子备受冷落,自然心生怨恨。后来惠贵妃娘娘过世,宁王殿下独力难支,再加之皇帝陛下原先本就有立宁王为储君的想法,故而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年来小心翼翼,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也是没少被折腾,后来皇帝陛下病重,太子监国,宁王的处境便更加艰难,于宁王而言,此次太子派他来剿匪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死局。”
晏青禾没有什么表情,冷静地说道:“若是他平不了山匪,则会被定个无能或者失职之罪。反之,驻军和城守三番五次都没有剿成功的山匪,却被宁王这样一个闲散王爷顺顺当当平了,只会被太子更加忌惮,那以后受到的就不会是单纯的刁难了。”
霍君窈道:“是这个道理。如果我没来,他为了护小郡主不被盗匪侵扰,或许会拼着被太子忌惮直接灭了匪患,要么故意受伤向太子请罪说自己无能,然后再另想办法。”
晏青禾:“倒是情深。”
霍君窈微微扬眉,未置可否,“谁知道呢。让深爱之人成为自己的软肋,还人尽皆知,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
晏青禾又给对面的碟子里夹了点菜,“可是眼下他平了山匪,不管是不是为了救你,在太子那边都说不过去。”
霍君窈手中筷子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飞快地扫了对面的人一眼。
晏青禾设计的“登云”霍君窈虽无缘得见,但早就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就连朝廷的人都对其深感兴趣,可见其才华。而这样一个为天下所觊觎的人才,却是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就绝对没有人找得到他,足见其智谋。
这样的一个人三番五次出现在霍君窈身边,似乎对她的事情颇为关心,要么有所图,要么有所疑,可就算她是宁安郡主、护国将军府的四小姐,一没有兵权、二没有人脉的,未必能帮上他什么忙,想必晏青禾也心知肚明,既然不是帮忙,那就是有所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
霍君窈沉默了好一会,方才解释道:“聂九云深谙兵法,武艺高绝,最重要的是与我大哥乃生死之交,他在江都一带露了行踪,宁王只要将我被绑架了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定会出手。”
晏青禾嘴角露出了一点奇特的微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怪不得谢小林说,那日见到了一个用弓的高手,想必就是寒潭林子中那位高人了。这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少点运气都成不了的局。哎,还有个事,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请讲。”
“姑娘当日一口咬定那贼首曾是官场中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又为何要自报家门惹来杀身之祸呢?”
霍君窈这次没有立即回答,拄着脸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