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鸢话音刚落,程云秀就抄起了凤尾刀。 “杀他的是哪个?我去报仇!” 沈鸣鸢:…… 她一时语塞,没有顾得上说话,一旁的老杨已经开口了。 “云秀不要急,这个事要查查清楚。” 沈鸣鸢赞许地点头。 到底是老江湖了,就是比年轻人坐得住。 老杨:“待查清楚凶手的家人是谁,我们去灭了他全家。” 沈鸣鸢:??? 她生无可恋,将脸扭向司徒信的方向。 虽然这个男人给她一种不可信的感觉,可是比起眼前两个傻帽,简直太可靠了。 她恨不能把不省人事的他拉起来,让他拯救自己饱受煎熬的灵魂。 沈鸣鸢冷哼了一声,两只手一左一右,在两个人的脑袋上拍过。 “你们两个给我省省心。敌暗我明,眼下要做的,可不是跟人拔刀去拼命。” 程云秀挨了一巴掌,不服气地嗫嚅:“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跟别人拼命,还要别人来救。” 沈鸣鸢:………… 揉了揉眉心,她有点晕。 扶着桌子,她慢吞吞地坐到大堂的圈椅上。 老杨和程云秀一大一小,一看沈鸣鸢脸色不好,立即不敢吱声,一左一右地去扶她。 沈鸣鸢凝眉,思忖了片刻。 “云秀,”她问,“你在现场可有看到什么东西?” “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不少官差,趁着洛京府的衙役们把他们两个的尸体抬上担架,我看到他们两个是被一刀穿心。”她想到不知所踪的卢想楠,“刀法很准,肯定不会是卢想楠,是个练家子。” 说着,她拿出一方手帕。 手帕上被鲜血浸透,此时还没有完全干,挂着一些粘稠的血浆。 “趁他们不注意,我从现场拿回了这个。” 她将手帕递到沈鸣鸢的手边,沈鸣鸢摸了一把。 手帕的材质很是细腻,一看就造价不菲。手帕的中间有一些断裂的痕迹,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切过。 沈鸣鸢做出了判断:“凶手拿这个东西擦了刀。若是飞龙卫,怎么会带这么精致的手帕,又怎么会舍得用它擦刀,然后随手丢弃呢?” “你是说……”程云秀想到了一个答案,转念又觉得不对,“是柳家的人吗?” 沈鸣鸢摇头。 她不知道。 在都察院里看到飞龙卫和母后,已经足够震碎她的三观。 这一夜惊险,她只能勉强打起精神。 任何一个可能的推断,都将会击碎她的心防。她不敢再想。 “杨叔。”她叫了老杨一声。 “殿下您说。” 沈鸣鸢起身,在程云秀的搀扶下往房间外面走。 “麻烦你去备车马,我们立即进宫。” “进宫?”程云秀有些不可置信。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鸣鸢。沈鸣鸢受了一些皮外伤,她的衣服也因为一夜的激战有多处损毁。 血迹遍布罗裙,更是落魄而狼狈。 “你不换身衣服再去吗?” “换什么换?”想起这一夜受的罪,沈鸣鸢就没有好脾气,她冷冷道,“正好让那个老混蛋瞧瞧,他女儿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乱糟糟的裙裾,头也不回地出门。 老杨和程云秀在后面面面相觑。 良久,才问出一句。 “云秀,她说的那个‘老混蛋’,别是当今陛下吧?” “好像……就是他……” - 凝神的熏香催着,静气的茶叶喂着。 皇帝在书房里间的软榻上勉强睡了小半个时辰,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还是黑着的。他“嗯”了一声,朝房间外面询问,“小良子,什么时辰了?” “刚过四更。”房里传来乔良的声音,“爷您再睡会吧,上朝的时候奴婢叫您。” 门轴“吱呀”一声响,皇帝已经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子,走了出来。 一边走他一边揉着额角。 头还在疼。 “栖凤殿那边,有动静了吗?” “回来了。”乔良说,“人不全,怕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乔良摇头:“不知道,据说那位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深更半夜的,砸了一个花瓶,两个茶杯。” 皇帝“哦”了一声:“那就是没什么事。她一向能沉得住性子,这么坐不住,肯定是吃了大亏。” 他一边走,乔良一边帮他穿衣裳,做到御案前的时候,他的龙袍已经被穿好。 乔良跪在脚边给他穿鞋,他的目光,已经陷入了桌案上的奏折中。 他批得累了就去睡了会,这个时候还记得离开时桌子的状态。 目光一停,他沉声问:“怎么多了一封?” 摆放整齐的奏折的最上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