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地铁站。
“林思朗。”
“林思朗！”
方悦走在林思朗后面，连着喊了他两声。
“干嘛。”林思朗好半天才没好气地开口。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你为什么从图书馆出来就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我没有板着脸，天生就是酷脸。”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方悦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学不会生气了吧？”
“……方悦。”
“干嘛？”
“你还记得某一天午休的时候你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哭了很久吗？”
“啊？我有在教室里哭过吗？”方悦一脸“你是不是记错了”的疑惑表情。
林思朗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问了你好半天，你才说是因为你数学测验没及格。”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林思朗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你真、的、很、笨。”
“……你再说一句侮辱我智商的话试试？”
方悦作势就要打他 ，地铁却正好在此刻进站，林思朗飞也似地逃进车厢，两个人追追打打进了地铁。
晚高峰时期的地铁站拥挤得就像沙丁鱼罐头，林思朗眼疾腿快一进车厢就抢到了唯一的空座位，坐在那好不惬意地摇头晃脑得意地望向方悦，方悦慢了他一秒，只得在他旁边站着。
没一会儿地铁到下一站，又涌进了一波人，一个孕妇步履蹒跚地走进了车厢。
“阿姨，您坐吧。”在方悦“我就是要看着你尴尬”的眼神里，林思朗赶紧起身给这位孕妇让座。
“谢谢你啊小帅哥。”孕妇慢慢地坐下，还不忘夸他一句。
林思朗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没有没有……”
方悦倒是第一次看林思朗这副不好意思的别扭模样，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让孕妇也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方悦，旋即露出更深的微笑，感慨道：“男朋友这么帅，压力很大吧。”
方悦飞快摆摆手否认道：“我们不是情侣。”
孕妇微笑着点点头，一脸“我都懂得、我都懂得”的表情。
方悦瞥了一眼林思朗，这家伙竟然在装模作样地背英语单词，一副视若罔闻的模样，显得方悦此时的否认倒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
十五分钟后。
孕妇终于下了地铁，方悦这才一把夺过林思朗手里的单词书，“你刚才为什么不否认？”
林思朗蹙眉：“否认什么？”
“你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很尴尬？让人尴尬是你的爱好吗？”
“我做什么让你尴尬了。”
忽地，他陡然冷下来的声音。
“呼……”方悦长舒一口气，“你永远都是这样。”
“我怎样了？”他气极反笑，“方悦，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做什么事都要顺着你的意思？”
“我不想和你吵。”
“你现在不是为了一个陌生人和我吵吗？”
……
方悦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彻底放弃和这头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沟通。
两个人一路沉默，直到地铁到站，林思朗一个人头也没回径自下了地铁，任凭身后的方悦大声喊也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