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张玥柠忍不住开始挣脱:“程启锋,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可他毫无反应。
程启锋心中有气,却对眼前的女人更加患得患失,他禁锢住她的身体,俯身去亲吻她,但此时的张玥柠只是嘴唇紧闭不愿迎合,甚至轻微抗拒。她身上明明带着他最熟悉的温度,可此刻他却连一丝体温都感触不到。
他干脆发了狠,顺势把她按下,敌不过他的身体力量,她也只能被迫承受着他带着几分惩罚的撕扯和嗜咬,而他还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她点燃。
直到几分钟后,张玥柠终是忍无可忍,他的肩膀被她狠狠地咬下一口。
程启锋疼得叫出了声音,只感到肩膀上顿时麻痹般的疼痛,他喘着粗气侧头一看,已经轻微地溢出了一点点血迹。
在和她煞白的脸庞和泪盈盈的目光接触到的一秒,很快风止而烛静,他整个人也瞬间柔软了下来,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了点。他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双手,停下了所有不理智的行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刚刚在她脖颈上留下的隐约吻痕。
他们都沉默了很久,直到两人的情绪在一分一秒逝去的时间里慢慢消散。
程启锋再次点燃一根烟,却见她欲从手上缓缓摘下婚戒。
“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见状立即伸出手阻挠,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似乎又被她这一举动扰乱了心智。
“戒指刚刚硌痛我的手了,你不知道吗?”张玥柠说着还是摘下了戒指,他这才看到她的无名指处因为自己刚刚大力地摁过她的手,被戒指硌出了一道红印,他的心也随之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把戒指放在了茶几上,她淡淡地说了句:“也许,我们应该...”
她话还没说完,他立即抬头紧张地对上她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分开一段时间。”她垂下头,睫毛在眼皮之间毫无章法地打着颤。
他不受控地反驳道:“你要干嘛,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和方式吗?”
“不然呢,我们如今这般状态,如何委曲求全?”
他再次冷笑:“是吗?你是不想委曲求全,还是舍不得看到韩骏因为你再次受挫的样子?”
听着他毫不留情又自以为是的话语,张玥柠仰起头轻轻抿了抿微红的眼眶,静默之后她更加无力辩解。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和他的这十多年算是白费了,他们连吵架都做不到直言不讳,一字一句都在试探和刺激着对方,玩这种文字游戏着实能让双方都抓狂到窒息,可两人却都偏执到乐此不疲。
此刻的他就坐在自己眼前,可说出这番话的他俨然像个与自己背道而驰的陌生人,一个与自己同行了14年的爱人又如何说得出这般不留情面的话语?
她不曾想过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般难堪的地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各自都坚持着对方没有对这段婚姻足够忠诚的想法之下,本该共担风雨的他们都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张玥柠只觉得滑稽可笑。
眼眶随之一热,她不断滚着喉咙来缓解自己嗓子眼突如其来的痛意,然后缓缓起身...
身后的他却几乎同时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她本抬步要往前走,却一脚虚空被忽地向后一拉,毫无支撑的身体只得踉跄地和他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时,她拼命想要挣开被他锁住的双手,他却握得更紧。
“松手。”她毫无情绪地命令道。
他不说话,也没有松手。
两人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挪步,只是让沉默无限蔓延在冰冷的空气中,直到程启锋的掌心间慢慢被她周身的冰寒渗透,他像是被刺伤了经脉,手掌的蛮力被缓缓抽空,这才放下了禁锢着她的手。
张玥柠顺势抽回了手,并未停留,站起身依然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他也猛地站起,再次追到了她面前重新扯住她的胳膊,挡住了去路。
“不用你管。”她的语气平静到极致。
“我今天哪都不会让你去。”
她看向他,神色更加冷漠:“刚刚你不是也猜到了吗?我舍不得他。所以,别拦着我。”
“你跟我来真的?”他不可思议地与她对视。
“不是说过了吗,都是真的,你怎么不信,”她嘴角勾起的笑意仍满是嘲讽,“还是,你恼羞成怒了?”
他冷哼了一声:“在你面前,我恼羞成怒的次数还少吗?”
她转过脸没说话,神色一沉,笑容晦暗不明。而他抓住她的那只手开始剧烈地颤抖,嘴边生扯出了一丝笑,此刻也一样寒凉了几分。
“不用你走,我走。”
自上次吵架过后,程启锋又一次离开了家。门被大力地带上。剧烈的碰撞后,屋内只剩一片死寂。
眼角的泪水在此刻完全不受控地滑出,张玥柠倔强地仰起了头,却依旧没能让眼泪倒回去。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斑斓的夜景已经被她的泪光分割得四分五裂,她还是顽强地与眼眶中的眼泪抵抗着,嘴角牵扯出一丝冷艳决绝的笑。
只是感觉很疲惫,这么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疲惫和无助感突然席卷而来。
她伸手拿起戒指,触感温度冰凉得可怕。
盯着这枚戒指很久,张玥柠最后一次擦干了眼角的泪,还是忍不住将它戴回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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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时间接近早晨七点半,张玥柠距离体总训练局已经只差一个红绿灯路口的距离。
近一分钟的红灯结束,平稳驶过路口,熟练地将车驶入体总大门,抵达路面停车场,停车,熄火,张玥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