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清清楚楚。
怡春楼里,歌舞升平,咿咿呀呀,不特意关注确实听不到什么声音。有一点张剑权说的其实很对——这里的人声真的很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掩盖某些更加入不得耳的声音。
她是听不清。
但辞忆打小在福利院里长大,为了照顾院里的聋哑人,他们其实都有学过唇语和手语。
而辞忆正好就是学的最好的那个。
——
辞忆的姿势未变,依旧是虚靠在祝钰含身上的样子,虽然没有确实的倚上去,但从远处看却人影绰绰,亲密非常。她的大部分身形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似乎又被搂住。
美人在怀,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别人怎么想,辞忆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非常敬业地在心里暗暗分析了一波局势。
在这种四国鼎立、暗潮汹涌的情况下,东凌若是强行驱逐外交使臣,在理由上肯定不占上风。只要西进随便哪处煽个风、点个火,就可能会在舆论上驳倒东凌的名声,借机发动战争。
更严重的,要是真洗·脑了那么些东凌子民,可能会导致民众消极怠工,如此一来,连带着国家的优势也会跟着被削弱。
啧,弄死这几个人渣确实得不偿失。
不过——
辞忆跟着又转念一想。
既然他们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显然东凌那边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没打草惊蛇。
思及此,她还惊讶了一瞬。
居然真有人和她想一块去了。
眼见着四人都找了一两个姑娘上了房,辞忆也不打算再跟着。她正打算起身,谁知刚有动作,这才发现身旁居然还有一个男人。
……操。
自己居然光顾着翻译,把这男人给忘了。
她没诚意的狡辩了几句,谁叫这人半天不动弹一下说一句话的,难不成还怪她?自己占他便宜半天还一点反应没有,什么怪胎?
辞忆眼下正在想着该怎么扯一个合理的由头,一时也猜不透祝钰含在想什么。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刚刚其实也在注意听那些西进使者的对话。
他可没有金戒指开挂什么的,充其量只是接到线报,过来碰碰运气。
与西进拉扯了三年的战争也是会厌烦的。
他本想让人去刺探敌情做个断了,可不知什么原因,属下的人缕缕办事不利。正所谓成败在一念之间,他这次便赶着机会就来这烟花柳巷之地,与手下分头行动。
谁知道……还能有个飞来横祸。
祝钰含暗叹流年不利。
因为时候不对,居然就成了默认。
真是……
也不是说厌不厌恶,他就是下意识的不喜欢和人走的太近。男女都没差,只不过骨子里多少是有点重男女之别的。
他漠然的安慰了自己几句,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他一个男子来秦楼楚馆旁边没个姑娘也挺奇怪,就这样也行。
算是因祸得福了。
祝钰含哪里知道,辞忆真的只是情势所逼罢了。而且和他一样: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她真的很想起身就走。
奇怪。
祝钰含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打量了一会儿身旁女子的举动,感觉出好像哪里不对。
只是弱冠之年就来青楼的男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祝钰含虽然对此略有耳闻,但身旁并未有人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他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怎么也知道一般女子都不会像辞忆这样——安静。
不,他淡然的在心底换了一个词,半天都没一句话,这个态度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恶劣,堪称敷衍。
他对此并没有任何危机感,相反,他还生出了一丝好奇,好奇这人的来历和意图。
但注定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辞忆不可能想到他的思维能活泛至此,只觉得是自己的行为冒犯到他了。她也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于是讪讪的把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他礼貌道:“劳驾,姑娘身价多少。”
他总得确定这四个使臣的具体动向才能安心的离开,在此之前她都得给他掩护着。既然如此,还不如正大光明的买一晚,也不算白嫖人姑娘的时间。
他其实也了解过行情,不乏有附庸风雅之人买姑娘一笑,只为吟诗作赋。她方才也说了会烹茶,想来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这番行为应该不唐突。
——辞忆承认,她一瞬间想歪了。
可这谦和又冷淡的语气真的不像是伪君子。
辞忆心中有一些思量,但嘴角却勾了一抹笑意,故作经验丰富地试探,“哎呦,公子不是不喜欢奴家吗?怎么偏要奴家走时才留?公子莫不是……喜欢欲拒还迎的戏码?”语气散漫,似风流似多情,说起俏皮话得心应手,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样子。
却偏偏又带着一种精雕细琢的美感。
“……并无此意。”祝钰含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是姑娘喜欢,也可寻他人一试。”
“只是当下还劳烦姑娘片刻,定不占姑娘便宜。”
辞忆宕机了一瞬:“啊?”
他能占她什么便宜?这人不会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如果说前半句辞忆还有些不明所以,后半句就堪称赤·裸裸的调·戏了:“一晚多少。”
“……”妈的长那么好看,真没想到居然能看走眼。
她若有似